的名字就在其中,他却再也没机会得知了。他其实不太认为朋友的名字在这些常用名之中,因为这位法国朋友确实也没那么法国。电影里说法国人浪漫至死,至少《情人》跟《狂人皮埃罗》是这么说的。想了想,大概法国朋友这些日子唯一称得上是浪漫的行为就是跟着他出了这趟远门。总的来说,他在言语上谨慎得像个中国人,行为上又冒失得像个美国人(大概他就这么冒失死了),李延龄就是看不出他像什么法国人,这算不算文化全球化呢?
他又想到,一开始跟这法国人见面的场景。食堂没什么人,他则在座位上正襟危坐,以一副(不知是否可笑)极有仪式感的姿势吃“饭”——如果香草味的一坨也能叫饭的话——法国人过来跟他讲了个笑话。
他仍记得,那笑话是这样的:
“假如你发现考试开始的时候你旁边的同学忽然失去了生命迹象,你会怎么做?”
“嗯……怎么做?”
“对老师说这里多了一份试卷。”
光是回想起来他就小声地笑了出来,但是接下来他笑不出来了,他意识到,给他讲这个笑话的人真的没有生命迹象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旅游,把自己从习惯而舒适的环境中赶出去,直到又累又饿,并发现这里没有所谓的归宿可言。一种奇异的感情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