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姜的姜,朝向的朝,仁义的仁。”
郁鹤摸不着头脑地解释道。
话音刚落,就见郁向信欣喜若狂。
抓抓头,拍拍脸,高兴地原地直打转。
伸长脖子,仰着头,发出怪叫。
那是激昂的长号,如同雪地里的狼嚎,刺耳肃鸣又不失爽亮。
旁人听来定觉声音尖利刺耳,郁鹤、郁珉二人从未见过他这样子,但能听出这是欢畅快活的声音。
声音长久不断,直到郁鹤、郁珉二人心神震荡,准备发声制止时,郁向信才停下。
嘴里嘟囔道:“他没死,他没死啊。”
转头对他的徒弟笑道:
“嘿嘿,要是去找那个人打架,你们可不够他看的。”
他的语气坦荡,语气里不仅没有不甘心,反而还有些得意。
“走走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拉着两个徒弟准备出门时,忽地收了笑容,顿住脚,说道:
“不对,万一不是他,只是同名同姓,可怎么办?”
说罢,他进屋写了一摞信,对二人说道:
“要是那个人知道你们姓什么,你们就把这封信交给他。”
姜朝仁拿着二人递来的信,鼓囊囊一大包,沉甸甸的。
他不知道自己拆开这封信的心情是怎样的,惶然、高兴、害怕,或许都有。
拆开信,里面的字刚劲有力,就是这字——也太大了些。
“姜兄,二十二年未见,不知你现在是否老眼昏花,把字写大些,怕你看不见。”
一页纸,就写了这一句话,怪不得这信封又大又厚。
“你才老眼昏花。”
姜朝仁一边笑骂,一边翻看下一张纸。
“忽闻姜家护国身死,我匆匆寻去,姜家已空无一人,我寻了五年你的踪迹,终是杳无音讯。”
当年姜家满门几近覆灭,姜朝仁几欲自戕,哪里还有心思告知旁人他还活着。
“你让我好好活下去,我便听你的话,年年这样活着,既不能和你一同扬名,那便一同匿于江湖。”
“如今偶然听闻你还活着的消息,万分高兴,万分庆幸,万分感激。”
郁向信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他,提笔一个个写下,把纸捏做一团,扔掉,再写字,又扔掉。
最后觉得所有的事都无需过问,他还活着,就够了。
姜朝仁看完信,低语一句:
“你现在这文采,真像个人。”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在心中被压抑了许久的情感,此刻如洪水决堤,毫无抵挡之力,蔓延在姜朝仁心头。
“我们以后行走江湖,一定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盖世双侠。”
这是他和郁向信曾经做过的约定,他们要做“盖世双侠”。
只可惜,年轻时的憧憬、豪言壮志都随着一场变故烟消云散了。
姜朝仁和郁向信相识在一个冬天。
大泽——也就是前朝,想培养一批驯兽师指挥动物,将动物用于战场。
那时军队大肆抓捕各类猛兽。
这天姜朝仁来到驯兽场巡查,被角落里人群的哄笑吸引了注意。
“快,叫一声。”
原来是将士正在轮流抽打一个被拴着的动物,不,那不是动物。
那是一个人,一个不像人的人。
那个人双膝跪地,双手撑地,身体不断尝试前冲,只可惜一次次地被身上穿进肉里的锁链拉回。
他的脚腕、锁骨处血红一片。
在他那杂草般的头发中,能看出他猩红的眼和紧咬的牙。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姜朝仁怒吼道。
“什么时候人也能成为你们的玩物了?”
将士吓得连忙跪下请罪解释道:
“将军,这不是真的人啊,这是我们捕狼的时候发现的,他混在狼群里面,是个狼人。”
“他的速度、力量不输真狼。”
“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抓到的。”
“兄弟们在他手底下吃了不少亏。”
将士们心想:
“若是人,他们当然不会这么干,可是那是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狼人,将军再怎么治军严明,也不会因为他们训狼人而处罚他们。”
姜朝仁听完冷冷说道:“说完了?”
他们不敢接话。
姜朝仁接着说:“那就去领罚吧,随意伤害同胞,按军法处置。”
将士大惊:“将军,他不是人啊,他不会说话,还会攻击官兵。”
姜朝仁沉声道:“我若是把你拴在地上当狗玩,你急不急,不必多言,自己去领罚吧。”
将士满腔怨恼,不情不愿地走远。
姜朝仁走到狼人身边,缓缓蹲下,拨开他的头发。
狼人连连后缩,身体不断地颤抖。
姜朝仁柔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狼人身体还是颤抖,但已经不再后退。
姜朝仁问:“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狼人诡异地扭着脑袋,他看懂了,这是在点头。
他又问:“那你能说话吗?”
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