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尧武功不弱,若不是卜厌这一下出手迅速,他不会如此狼狈。
觉得羞愧,他不甘心的释放内力向卜厌探去。
卜厌自然不怕,准备运转内力相抗。
突然想到身后的沐橙,收回了内力,只是挡住迎面而来的强压,没有抗衡。
他知道内力相抗,周围人免不了受影响,沐橙那点刚学的功夫怕是还不足以应对。
沐橙越想越气:
“侠肝义胆,真是好意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国以民为本,有意也好,无心也罢,杀了人,认都不敢认,可配称作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萧非池在心里琢磨这几个字。
萧千尧虽在与卜厌相斗,这话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看向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弟弟,心里终于也明白了。
再说对面那医师,无论自己怎么攻击,对方像一座大山般巍然不动。
自己却已经有些疲累,对方之能,绝不在自己之下,遂收了内力。
转头去问自己弟弟:
“魏千禹,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干的?”
魏千禹自知事情已经不能糊弄过去,说道:
“哥,我就轻轻踢了一脚,我不知道他会死啊,况且是他先过来拉我,我被吓到了,才踢的啊。”
“住口,丢脸的东西。”
魏千尧自觉羞愧,打断了他的讲话,自己拱手道:
“此事,我魏家认。”
萧非池眯了眯眼:“沐橙,你希望本官如何处置?”
"我要魏千禹写认罪书,在衙门前宣读,并张贴,广而告之。"
萧非池又问:“魏千禹,意下如何?”
“不行!”魏千禹一口拒绝。
杀了个孩子就写认罪书,且不说天下人如何看他,单说他爹娘知道此事,他这一条命得丢半条去。
他小声对魏千尧说道:
“哥,快救我。”
即便他不说,魏千尧也会求情,他这弟弟被家里惯的一身臭毛病。
魏千禹受点教训也就罢了,却不能让整个魏家蒙羞:
“大人,此事还是私了为好,切莫闹大。”
萧非池早就料到了:
“也是,魏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沐橙,给安葬费如何?”
沐橙眼睛发酸,眼眶又有泪珠翻滚:
“那可就不止安葬费了。”
她心里一阵阵酸意,泪珠终于一颗颗滴下、
一条人命,现在被这么讨价还价的染上了铜臭味,尽管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果。
“直说吧,你要多少。”魏千禹不耐烦道。
“那就看魏家的面子值多少了。”
她不看魏千禹,而是看向他哥哥说道。
这么半天,她也看明白了,魏千禹不做人,他哥哥却是个拎得清,明事理的人。
“明日我会将钱送过来,劳烦姑娘先将这孩子安葬。”魏千尧道。
他说完这话,沐橙也没别的好争的了,此事就算结束了。
退堂后,见大堂里没有外人。
萧非池说道:“你这算把魏家得罪了。”
沐橙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得罪就得罪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她看向卜厌:“你能帮我把这孩子安葬吗?”
卜厌自然不会拒绝:“你要去哪里?”
沐橙扯了个笑脸说道:“满香楼。”
她必须要赚钱,不得不赚钱。
她的笑让卜厌心里一揪,明明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眼睛都哭红了,却还要装作坚强的样子。
这是沐橙收钱演出的第一天,一个人三十两,这价格实在算不上便宜,但满香园座无虚席。
一舞很快结束,沐橙走出大门,心里一暖,卜厌正站在门口等她。
卜厌朝她走去,递上手中的糕点,笑道:
“沐姑娘的舞可真贵啊。”
“切,你又不看,你要看我可以直接带你进去。”沐橙搭着他的话。
“呵。”卜厌轻笑出声。
沐橙不解:“你笑什么?”
“我在想,我得好好赚钱才能自己去看你的舞,又一想,这是被你套着了,在你这赚的钱,最后又被你赚回去。”
沐橙想想,还真是。
“回去吗?”卜厌问。
沐橙摇摇头:“去找个朋友。”
何承运见她这么晚来找自己,有些意外。
抬头看见卜厌,心里的高兴冲淡了几分。
“何公子有兴趣来教书吗?”
沐橙问道,她不常用“何公子”这个称呼。
“去哪里教?”何承运疑惑。
读书人无非以考取功名和成为师长为上上选,只是京城的学堂大多只收贵族学生,那些贵族可看不上他这样草根出身的人。
“我的学堂。”
说这句话的沐橙,眼睛闪闪发亮。
何承运端起茶杯问道:“有钱吗?”
沐橙可不是让朋友做免费劳力的人:
“那必须有。”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