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外。
顾秋澜戴着墨镜,一身便装靠在车门上。远远看见冷纤凝顶着两米八的气场从法庭门口出来,瞬间挺直了身子。
这边的冷纤凝也老远就看见顾秋澜,瞬间收起两米八的气场,下意识地转身就朝反方向跑。
“冷律,这边!”顾秋澜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朝冷纤凝的方向挥手大喊,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向冷纤凝。
……这下算是躲不掉了。冷纤凝顶着众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向顾秋澜走去。
“冷律这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啊?怎么一看到我就想跑?”顾秋澜顶着一脸纨绔放荡的表情,看得冷纤凝直想骂人。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你你你不要职业病犯了就把所有人想成犯罪嫌疑人好吧!”
……确定是我职业病犯了?顾秋澜无奈。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话不多说,咱直接上车。”说着便把车门打开,把纤凝塞进去,再把车门关上。
顾秋澜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用小张的话来说就是:像把大象关进冰箱里一样。
“去哪儿啊?”上了贼船,呸,上了车后的冷纤凝后知后觉。
顾秋澜又笑得一脸纨绔放荡,用手铐将冷纤凝扣住:“去警局。”
“……这个丧心病狂,有没有警察叔叔能收了你啊!”
“别嚎了,我就是警察。”
俩人就这么斗嘴斗了一路,有时候顾秋澜甚至觉得,一直就这么下去也挺好。至少在这一刻,两人都能卸下全身心的疲惫,不再被往事所困。至少在这一刻,冷纤凝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说到的,都与他有关。那可不可以就这么断章取义地认为,这一刻的冷纤凝,是独属于他的?哪怕只有这一刻……
也许正是这样的错觉,才让他冷不丁地提出来一句:“那你现在放下齐景喻了吗?”
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却像永远横亘在他们中的隔阂。虽然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没有错。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是没有结痂的伤口,一触碰就会痛彻心扉地刺痛。
冷纤凝没有回答,只是别过头去,愣愣地看着窗外。
她始终不相信,齐景喻会在弑父弑母后畏罪自杀。哪怕身边所有的人都这么告诉她,哪怕身边所有的人都让她接面对真相、接受现实,她也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呢?
隔了半天冷纤凝才说了一句:“我在等他。”
仅仅四个字,却字字诛心。
“好。”顾秋澜没有像旁人一样劝阻,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只恨自己当初没能早点表明心意,将冷纤凝拱手让人。他原以为退在朋友的位置上默默祝福,就可以看着他们幸福一生。
当时的他,没想到出差两个月回来后,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他看着冷纤凝难过,看着她痛不欲生,他后悔没有早点回来陪在她身边。
其实这些年来,又何止冷纤凝一个人放不下呢?他也不相信自己的铁哥们儿会做出这种事,他也想过重推旧案,看看齐景喻是否有什么隐情。但是太难了,上级勒令他避嫌,甚至停职三个月予以警告。
那时他才发现,自己除了看着一切发生,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