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亓官一连捅了段阳三刀,才去给他割绳子,割的过程中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划伤他的手腕儿。
整个过程中段阳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直到绳子被彻底割断,段阳才捂着肩膀鬼哭狼嚎:“亓官一我真是*你*了,你给你**报仇是吧?下手也太狠了你个**!你有****!你早晚***!”
“……”
“骂完了过来。”亓官一扔下一句,径直进了屋子。
眼见院子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他也不骂了,一声不吭地跟着亓官一进了屋子。
临北不知何时已下了床,在那姚二人的注视下正鼓捣他的小药箱。
“好一个娇弱的小相公~”段阳一进门,马上贱嗖嗖的来了一句。
临北的衣物叫血染了,此时穿的是那长歌的素净衣服,再加上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倒真有几分病弱美人的感觉。
但临北可不是什么娇弱的角色,他回身看见段阳那嬉皮笑脸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随手抓了几个药瓶就往段阳那头砸。
“娇你**!”
药瓶子全叫其他几人接住了,反倒是临北拉扯到自己伤口,一下子趴在地上。
亓官一白了段阳一眼,忙上前扶起临北。他将临北扶至床前,嘱咐他好生休养,莫要再鼓捣那些药了。
临北乖乖趴下,亓官一才去将药瓶装好,合上箱子,将其放在角落。期间,他从中挑了个药瓶揣在怀里。
临北趴在床上,总觉得心里不痛快,便喊段阳上前,认真地问道:“我能不能捅你一刀?”
这问题原本就够离谱了,没成想还有更离谱的。
“改天吧要不。”段阳云淡风轻地答道,“刚挨了三刀,怪疼的。”
“……”
“能不能说点儿正事儿?”姚玉荣沉不住气了。
“比如呢?”段阳一歪头,回道。
“那老贼在哪?”
“要知道这个啊……”段阳一笑,“不是在轿子那里嘛。”
“你是不是诚心在说?”临北瞥他一眼,“那轿子里根本没人。”
“轿子里是没人,可我没说下面没有啊。”
“你是说!”姚玉荣和临北几乎是同时惊呼,“轿子下面!”
说到这,临北慌忙起身,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便冲另外三人道:“咱快去看看,他在地下应该不会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姚玉荣和亓官一又不是没听见,他二人此时也是欲出门去。也就那长歌还有些懵懂,他久居深山,太频繁的交流他还是不能全部理解清楚。于是姚玉荣同他叙述一遍,几人便预备去一探究竟。
因临北受了伤,亓官一只许他在园中休息,临北便又往床上一趴,浮夸道:“诸君此行,没有在下相伴,想必会甚是无趣!”
亓官一没再搭理他。姚玉荣本想叫赤兰前来照看的,可赤兰那丫头又不知跑到何处闲逛去了。
遂是那、姚、段、亓官一四人再返停轿处寻马老爷,临北一人留在院子里。
临北倒也没闲着,见几人出了门,他又拿起药箱子来。
这姚玉荣一行人没几步就到了地方,却不见了轿子,只一人立在原地。
此人一身贵气,身着金蚕薄丝锦华服,脚踏帆白墨邦生莲花,腰系流苏玉莹清剔透,耳饰雕镂半月空银钩,手持长剑,剑气似龙吟动地惊天,翩翩然若美武神下凡,只可惜是个脑子不明白的——便是马老爷那傻儿子名沐远的。
马沐远远见了四人,却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她来了。”他突然看向远方道。
赤兰原本是在铁匠铺学打铁来着,却突然听人说马沐远拿着兵器到树林子里去了。她是赶紧打听地址赶了过来。
这刚进了林子,赤兰便远远地看见马沐远拿着剑站在树下,她一面小跑过去,一面用轻柔的语气道:“阿远,阿远乖,莫要耍剑,伤到自己怎么办?”
赤兰十四岁时便开始照顾这个不知为何突然疯傻了的小孩儿。她大马沐远六岁,却像照顾儿子一样陪着他。虽说赤兰现如今不在马府,却也每天去看望马沐远,因为马沐远久了不见赤兰就会哭闹不止。
赤兰也真跟他娘似的教他什么事儿该怎么做,教他怎么照顾自己,有时还教他一两句话。但赤兰说过的那么多话里,马沐远就只记了个“吾父貌甚丑”。
因为马沐远打小死了娘,马老爷又不去管他,真就是赤兰把他养大的。赤兰都怀疑没有自己的话,马沐远早就夭折了。
这时她见马沐远手里举着剑,她还挺慌的。这孩子总会不自觉的做出危险的事情来,有次他玩洋火还险些将马老爷的屋子给点着了。
没等赤兰到跟前儿,马沐远一摆手,道:“来人止步。”
于是赤兰呆立在原地,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阿远?”
她察觉出马沐远今儿的言行有些奇怪。
往常马沐远见了赤兰,甭管在干嘛,都会扔下手中的事情,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赤兰旁边儿。最主要的是,如果赤兰不去给他束发,他的头发应该是披散着的……
马沐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