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阳是真没想到,真刀真枪地打架还能挨巴掌,他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没了意识,一头倒了下去。临北这才挣扎着起身,拍去手上的药粉,将亓官一拉起来。
说来也怪,那刀刺中临北时,他并未觉出痛来,可往起一站只觉得疼的整个后背都要裂开一样。
亓官一起身后,忙去查看临北的伤势,只见血不断从伤口溢出,已浸染了背后的衣物。
临北头一回见亓官一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这伤受的好极了。
这时那长歌才打草丛里走出来,其实方才他想跟临北一起出来的,可他怕添什么麻烦,没敢有什么动作。这时他向临北道:“先回园子去罢,伤拖久了怕是会出大问题。”
临北也清楚自己的状况,遂是应了,由那长歌搀扶着往园子去。
亓官一立在原地,看着二人慢吞吞地往前走,暗暗攥紧了拳头。
“别杀段阳。”临北想到什么,回头向亓官一道,“我刚偷偷看了,那轿子里根本没人,要找马老爷还得靠他。”
遂是那长歌携临北先回了园子处理伤口,亓官一在后面一路把段阳带回了园子。
段阳这个人,身形魁梧,四肢发达,那体格子顶得上亓官一三个,更别说亓官一现在还有些无力。亓官一只能是抓着段阳脚踝,一路给他拖回去。
到了园子,亓官一将段阳绑在柱子上,便急忙去看望临北。
临北倒是并无大碍,只是血流的多了些,有些无力。他也实在是有些疼,只得是在床上趴着。见亓官一进了门,临北嘿嘿一笑。
“真是没见过受了伤还这么开心的。”亓官一皱眉看着他,许久,苦笑一声,“谢谢……”
“说什么呢!”临北学着亓官一的语气,“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那长歌在一旁含笑看着二人。他就说嘛,这两个人不可能只是同行者这么简单。虽然不清楚一个刺客和一个医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他还是很看好他们两个的。
注意到那长歌的目光,临北清咳两声道:“药箱里七十二号瓶子是解药,给那人带去,才好得知马老爷下落。”
亓官一应了,拿了药,便到院子里去弄醒了段阳。
“为什么帮那个姓马的?”见段阳睁了眼,亓官一直接就问道。
段阳脑子刚清醒过来便听到这么一个问题,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口却问道:“那小相公什么来头?”
“关你屁事。”亓官一有些烦躁的说道,“为什么帮那家伙?”
段阳答非所问道:“是临北对吧?最近有传闻说神医跟你在一起厮混,没想到是真的。”说着,他忽地笑起来,“没想到他不仅不是个老头儿,还是个俊俏的小相公~”
亓官一越听火气越大,拔出短剑一把插进段阳身后的柱子里。这下段阳才连忙赔笑道:“都说了别这么暴躁嘛。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最近所做都是为了找你。”
“你放屁!”亓官一原想扯住他的衣领给他来一拳,奈何身高实在不允许,“你把他伤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敢说不是想杀我?”
亓官一怒气冲天,眼里好像要冒出火来,段阳却仍然嬉皮笑脸,他道:“我那不过是试试你的实力,他那伤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不妨碍你二人寻欢作乐。”
亓官一把短剑拿在手里,道:“别胡扯了,你听着,我有话问你。”
段阳脸上笑意不减:“你用不着吓唬我。”段阳说,“你要真想知道什么,帮我个忙,我什么都告诉你。”
亓官一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说吧,什么事?”
段阳他这种人根本就不怕死,你再怎么威胁他都没用。亓官一可算是明白了,段阳是以哄他自己开心至上的。
也罢也罢,要是真能早些了结这些事情的话,抓虫子就抓虫子吧。
“帮我杀个人。”段阳道。
这倒是叫亓官一惊奇的很,“什么人需要我帮你杀?”
“夏然然。”这回段阳可算是不再笑了。
“知道了。”亓官一应道。这二人的仇怨不用想也知道,以段阳的性子,不报复确实不太可能,只是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我还有个要求。”段阳道,“那小相公不是会炼毒么,放茶里,给他喝。”
顿了顿,他又道:“告诉他是我下的。”
亓官一不说话,只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啊!”段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先解决眼下的事情罢。”
正这时,大门被推开。姚玉荣进得门来,抬头便见了绑在柱子上的男人,正疑惑,又听得屋里那长歌的声音。
“荣哥!”那长歌从屋里出来,“你回来啦。”
“又一对?”段阳满脸鄙夷道,“真是恶心。”
闻声,姚玉荣看向段阳,眼神里带着些嫌恶,却没说话。
这要是放在以前,姚玉荣年少轻狂的时候,他指定是要把段阳绳子解开,一拳抡过去,然后挨揍的。
可如今他经了太多的事。
丧父,丧师,还险些失去自己的爱人。这些无一不是在告诉他,就算你再怎么狂,再怎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