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长久的太极练习,加上打坐的调息,即便没有实打实的内力,萧肃步伐却十分轻快,步履如飞,比想象中的要轻松。
路程过半,已经将一大半人落在身后。只要保持这个速度,就能稳过。
身后有人接二连三的被撞倒,前方也有人同样遭遇。萧肃重新调整气息,步伐放慢,远离是非。
突然,身后的人箭步冲刺,被另一个追上的人一个用力撞飞,正向萧肃撞来。
萧肃闪身躲过,另一侧又被人撞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摔向地面。
比赛规则,只要沙子落地就算输。
情急之下,萧肃左手稳住沙袋,右手撑住地面,接着地面的力站起,连连踉跄几个云步。眼看难以站稳,萧肃一鼓作气,脚下生风,飞奔终点。在沙石滑落之前过了终点线。
沙石一落,提着的气松掉,右臂的痛感如潮涌般涌来。刚刚那一撑,所有的重力都集中在右手,胳膊怕是废掉了。
萧肃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脚下发软,怎么也撑不住。
甩地间,胳膊被什么提住,整个人轻飘飘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孙耀讥讽:“这就是不听劝的后果。今天合格了又如何,你明天考不了策论,必输无疑。”
萧肃能听见孙耀的声音,但说不了话。胳膊的疼痛让他无法开口。
谁说考不了?只要胳膊没断,就能提笔!
场外等候的萧娥不安的来回踱步。她右眼皮跳了一天,这不是好预兆。
午时,考生出场。百名考生很快就走完。
萧娥左等右等没能等到萧肃出来,急的要冲进去找人。
侍卫拦住她,“干什么,考场重地,不得进入。”
萧娥急道:“我找人,还有考生没出来,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了也会被抬出来,急什么,慢慢等。”
是啊,就算抬出来也早出来,怎么会这么久?难道受伤了还在抢救?
萧娥开始胡思乱想。
“李大哥,四哥不会真出事了吧。”
“别乱想了。喏,人不是出来了么。”
李旺扳正萧娥身体。萧娥扭头,果见萧肃出来了,孙耀同行。
“四哥,你怎么样?胳膊疼不疼了?”
萧肃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他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需要休息。”
“好好好,上车,我们回去。”
李旺一眼看出问题,萧肃再累,也不会虚到脸都白了,右胳膊也一直垂着一动不动,他这是硬撑啊。
李旺故意最后走,悄声问孙耀:“他受伤了?”
孙耀点点头,“但愿你能保住他的胳膊。”
回到客栈,李旺立马以熬药为借口,支开萧娥。掀起萧肃右胳膊一看,从肩膀到胳膊肘一整块都肿了。
李旺怒斥:“我看你是这辈子不想提笔了。”
他第一次生气,遇到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谁都受不了!
萧肃乐观道:“不至于,我感觉还好,就是有点疼。”
“没疼死你好事。”李旺带气的给他上药,一连让他吃了几颗药丸,“你自己想想怎么和小娥说吧。”
“等过了明天再说。”
“拜托,你还想明天考试呢。你这胳膊抬不起来的。”
萧肃试着抬臂,一动就是锥心刺骨的疼。他吸了口凉气道:“还有一颗止疼药。”
“我看你是疯了。”李旺气到头昏脑胀,揉着太阳穴消气,“我不管了,也不治了,你爱干嘛干嘛吧。”
李旺甩袖离去。
楼梯下,萧娥正等着李旺。见他气呼呼的,就知道谈的不愉快。
她跟着李旺出客栈,苦苦央求,“李大哥,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尊重四哥的想法,拜托你尽力帮他。”
李旺也急,“我医术实在有限,真的帮不了。孙耀说了,萧肃今天比赛的时候摔跤,两石的沙石重量压下来,他只用右臂硬撑,胳膊没当场废掉已是万幸。”
“现在他手臂全肿,旧伤裂开,还想明天考试,简直异想天开。”
李旺气到想一拳打晕萧肃,直接将他送回单县。
果然读书的都是呆子,犟的要命。
萧娥十指紧扣,犹豫之下道:“最后一场不考,前面的苦就白受了。我相信四哥可以挺过去。只要撑过明天,我保证让他老老实实养伤。李大哥……”
李旺深深看了萧娥一眼,无奈长叹一口气,“哎!怎么就交了你们两个实心眼的朋友。我尽量帮他消肿止痛。”
萧娥含泪的眼睛弯成月牙,“谢谢!”
李旺给萧肃下了猛药,针了一夜针灸,清晨红肿消褪,又强行吃药止痛,暂时止了胳膊的痛感。只是右胳膊沉重如石,用一点力筋就会揪着疼。
李旺说:“我已经尽力了,怎么考试你自己看着办。走吧,我送你去考场。”
直到车出发,也没有看见萧娥,萧肃心头空落落的。明明不愿她看到自己的病态,又渴望看到她的身影。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心慌意乱。
李旺看了直摇头,“她中午会去接你。”
萧娥一直都在,只是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只能透过窗户看这马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