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木眼底全是愤怒,一张粗犷的脸也在眨眼间扭曲得可怕,令人不敢直视。
皇帝无意间对上他的眼神,被吓了一大跳。
他慌忙握住皇后的手,眼神飘忽地落在其他方向。
好一会调整好情绪,他才把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在巴达木身上,一脸无辜地说:“阿提拉是你们的公主,朕哪里能直接杀了她呀?”
巴达木闻言更加愤怒:“你们提的这个要求,不就是想要逼迫我们放弃她吗?既然你们想杀了她,那就动手,大不了我们两国再起战火。”
他说到这里,一双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褚长宁,仿佛在看自己的仇人,眼眸中的火都快要跳了出来。
“我也很想了解一下大夏的战神究竟有多厉害?如果能砍下他的头,我这一辈子都值了。”
皇帝听他喊打喊杀,心情变得沉重,“大好的宴会,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别喊打喊杀。我们大夏不是你们戎狄,一言不合就要打架。”
“你对这要求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好好合计一下,最后我们商量出一个皆大欢喜的办法出来,不就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皇帝的话里有一股讨
好的意味,褚长宁听出来后,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片刻过后他眉宇舒展开来,嗓音冷淡地道:“割地赔偿这一类要求战败国赔偿的方式,不是你们戎狄最喜欢的交换方式吗?”
“夏宁王,大夏是大夏,戎狄是戎狄,两者不可混为一谈。”郝秉礼突然开口,“戎狄此次前来大夏分明是带着诚意而来,你要是咄咄逼人,只会让两国再动干戈。”
褚长宁语带讽刺地笑:“太傅这话的意思莫非是告诉本王,战败国派一个和亲公主前来大夏搅动风雨,差点让大夏亡国后,我们不仅一点气都不能生,甚至还得把罪魁祸首当成公主一样供着,而等到战败国的人来了后,我们还得把它当成战胜国对待吗?”
郝秉礼心头一凛,生出几分烦躁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就因为你的一句话破坏掉了。”
一听他这么说,云知雪脸色不由一沉。
她很想开口反驳回去,大夏所谓的和平是靠褚长宁得来的。
然后狠狠地讥讽郝秉礼有可能是戎狄的奸细,一个叛国贼,才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戎狄的人说话。
只是目光一触及到
脸色发白、眉头紧锁的郝芙儿,她暗中深呼吸一口气,把那一股火气压下去,就看向褚长宁。
她有心想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予他一份支持。
褚长宁感受到她的情绪,扫了她一眼,对上她担心的眼神,便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然后他目光冷冷地看着郝秉礼,讥诮地问:“那你打算如何?什么要求都不提,一场宴会结束后,就把阿提拉还给戎狄吗?”
郝秉礼微微一笑道:“作为大国要有大国的风范,态度不能太过强硬,也不能带着一份逼迫。”
听完他的话,云知雪忍不住开口道:“郝太傅,本王妃看你是在书院里呆久了,才会活得比小孩子还要天真。”
郝秉礼的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我们在商量朝堂大事,你一个女人开什么口?夏宁王,这就是你的规矩吗?让一个女人出来搅和国家大事。”
褚长宁冷笑道:“本王的王妃就算是一介女流,她的想法也比你这个太傅通透多了,甚至于她比你更清楚什么叫战胜国和战败国。”
皇帝不禁点头附和:“就是啊,太傅,这
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赶紧向夏宁王道歉。”
一听皇帝这么说,郝秉礼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态度强硬地道:“陛下,西域各国是常年征战不休,可他们的百姓越是打仗越是厉害,戎狄和西域各国靠得很近,如果他们联手了,夏宁王再怎么也有善战,也没有办法……”
“祖父,您怎能长他国志气灭本国威风。”郝芙儿实在是不明白郝秉礼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为何在这时说这种糊涂的话?
她不禁开口打断郝秉礼,一脸痛苦地看着他,苦口婆心地道:“王爷和杨大人所提出来的要求虽然很严苛,但陛下也说了,此事可以商量。”
“更何况戎狄是战败国,他们的和亲公主在我国犯了大错,他们此次前来是想要赎回他们的和亲公主,既是如此,我们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
“反倒是他们因为这些要求就发脾气,然后用两国开战的事来威胁我们,摆明就是没有用诚意来大夏。”
郝芙儿说到最后一句,面色变得十分凝重。
郝秉礼把她的话听完,脸色不太好看,“芙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朕觉得这位美人说得很对呀。”
皇帝在郝
芙儿开口的那一刻,一双眼睛落在郝芙儿的身上,就宛若刀子似的恨不得把她身上的每一寸都给凌迟了。
“太傅,你孙女可比你懂事多了。不过你有长得这么美的孙女,怎么都不告诉朕一声?”
皇帝说着这话时看着郝芙儿的目光就有几分色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