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眼眸闪烁着莫名的微光,高高在上的姿态却似审视着云知雪。
把她平静淡然的面色收入眼中,长公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戎狄公主比你小两岁,为人很聪慧,也仰慕我大夏的文化。”
“我和陛下没有血脉更亲近的妹妹,没有办法接待她。但你作为长宁王妃,身份却是够的。”
“既然你提及接待这问题,等戎狄公主到了,你就去陪着她吧。”
长公主挑了挑眉,又加一句话。
“她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大夏名字,叫芝雪,沈芝雪。”
听她特意加重了芝雪这两个字,褚夫人脸色变幻不定,似怀疑长公主故意给戎狄公主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来恶心云知雪。
“她原名是什么?”云知雪仿佛没听出长公主话中的恶意,好奇地问道。
“阿提拉公主。”长公主目光瞬间转冷,“她是戎狄王最宠爱的女儿,有草原明珠之称。你作为王妃,得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觉得大夏没规矩、没礼仪。”
“公主远道而来,我作为东道主,自然得好生照顾她。”云知雪神态坦然。
褚夫人有些担心她会被长公主算计,特意加一句,“既然要接待阿提拉公主,不妨
把宗室的郡主也喊过来。”
“她们金尊玉贵、娇生贵养,哪里比得上云知雪皮糙肉厚。”长公主眉眼一片冰凉。
褚夫人被她讥讽的话气到,“什么皮糙肉厚?云知雪是尚书的女儿,是长宁王妃,她的身份比郡主还要贵重。”
“这不就得了。”长公主黝黑的眸如古井无波,“你若是还有意见,莫非是想让我和你亲自去接待阿提拉公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感受到长公主态度的强度,褚夫人心绪一沉。
“事情就这么定了。”长公主一锤定音。
褚夫人无法反驳,着急地看一眼云知雪。
用眼神示意她别为自己担心,云知雪估算一下时间,认为长公主该服药了,便说:“谨遵长公主之命,我定不会让长公主失望。”
故意拖长尾音,云知雪小心观察长公主的神色。
但见她冷凝的脸色有所缓和,她这才试探着道:“此事就这么说定,长公主可以放宽心了。对了,两刻钟已过,长公主该服药了。”
长公主眼眸闪动下,就寒意深深地看着云知雪,“你也想服药吗?”
文山居士炼制的药可是好东西,云知雪要是瞧见了,岂不是要让褚长宁来抢
?
思绪忽转至此,长公主立马变了脸色,“仙药不是你能觊觎的。”
仙药?云知雪有些诧异,文山居士是以仙药的名义,才让长公主对他的药推崇至极、信赖有加吗?
可长公主服了这么久的药,除了精气神看起来不错,那瘦如骨头的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轻瞥一眼长公主,云知雪心中更为疑惑,面色却无波澜地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尽快好起来,这样阿提拉公主到来后,你也能亲自陪她逛一逛京城。”
长公主冷笑:“你有这么好的心?”
“为皇家着想的心,我们是一致的。”云知雪掷地有声。
“你太会说话了,难怪褚夫人在本宫不知道的地方,认了你这个儿媳。”长公主突然冷笑一声,“有你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人在,本宫还真的不担心阿提拉公主了。”
她这一番话带着很明显的威压。
云知雪能感觉出来,却又觉得长公主的情绪有些反复不定。
她扫她一眼,眸底充满探究之意,长公主特意提到戎狄公主,是想拖延服药的时间吗?
念及此,云知雪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只觉烦躁。
那到底是什么药,为何长公主还会担心她会觊
觎此药?
待到时机成熟了,长公主会不会让皇帝把这药也赐给褚长宁?到时她能解这药吗?
脑海中转了一些有的没的想法,云知雪面上一点都不把长公主的嘲讽当一回事。
她温和笑道:“我没什么朋友,阿提拉公主如果能成为我的朋友,那是我的荣幸。”
长公主眉开眼笑:“她一定会成为你的朋友。”
话毕,她别有深意地看着云知雪,眼眸深邃如渊,“若不能成为朋友,你可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能得罪人。”
云知雪神色从容:“我明白,请你放心。”
嗓音略顿,她又尝试着问:“跪在外面的宫女看起来像个粗使宫女,长公主让她端着药跪在外面,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长公主眉眼一沉,“她是仙长亲自为本宫挑选的宫女,生辰八字都很特殊,本宫有她伺候在身边,只觉浑身舒畅。”
“你认为她不妥,莫非是觉得她粗手粗脚,不配伺候在本宫身边吗?”
长公主问出疑惑,也不等云知雪解释,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似愉悦,也似讽刺,如刀锋刺人耳膜,“你把宫女分个三六九等,怎么也不想一想自己?”
云知雪眼尾
一沉,声音也毫无温度,“我处处都在替你着想,你却处处怀疑我、警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