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划破帐篷将褚夫人心底的秘密洞穿,“我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嘴角勾起一丝夹杂着讥诮的冷笑,她嗓音温和地邀请,“既然你有心,就进来吧。本宫想要好好瞧瞧你,指不定一看到你,本宫的身子骨会更好。”
此话绵长幽怨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隔着一层帐篷,让褚夫人听后顿觉头皮发麻。
她不由抱紧云遥江,盯着眼前的帐篷,神色有些纠结,语气却毫无异样,“启禀长公主殿下,我今日过来看望你,还带上了我的儿媳。”
“儿媳?”长公主眼中杀意蓬勃,语调欢快,“云知雪吗?几月不见,你竟认可她做你的儿媳了,看来本宫真的在皇宫待了许久,以至于连你的想法转变了都不清楚。”
她说这话时漆黑的眼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凉意要将帐篷里的一切冻成冰块。
“你带着她进来吧,本宫醒来后虽匆匆见了她一面,却没有和她正儿八经的说过话。”
“如今难得有机会,本宫倒想和她好生聊一聊。”她灿然一笑,仿若等云知雪等了许久。
褚夫人觉得不太妙,神色犹豫不决。
云知雪笑得
一脸真切,“母亲,长公主都这么说了,我们进去吧,别耽搁了长公主的时间。”
一听她这么说,褚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就抱着云遥踏入帐篷。
一走进来,看到长公主斜躺在贵妃榻上,一双幽黑的眸子刻着深深的晦涩投射在自己身上,褚夫人不禁吓一跳。
只因长公主的身躯瘦弱得像骷髅,配着大红色的衣裳,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厉鬼叫人害怕。
“臣妇给长公主请安,恭请长公主万福金安。”云知雪反应不是一般的快,恭敬地向长公主请安后,依旧用平常心看待她。
长公主很清楚自己现如今的模样有多恐怖,她已经做好褚夫人受惊吓后,就狠狠地呵斥她一顿的准备。
没料到云知雪反应这么快,她眼底闪过淡淡的嫌弃,就沉下脸道:“本宫一点都不安,云知雪,你身为长宁王妃,可有办法让本宫真正的万福金安。”
云知雪听得心里一颤,正欲开口,却在触及长公主眸中疯狂的杀机时又警惕起来。
“皇宫里太医无数,陛下又坐拥四海,您身为陛下的姐姐,也和他拥有这天下。若大夏江山都不能让你万福金安的话,臣妇一个
小小的王妃,又怎会有办法?”
长公主瞳孔猛地一缩,似被她的话惊到了,一种难以置信又恍然大悟的复杂情绪在心中蔓延。
她忍不住紧锁住云知雪,凌冽的眼神如同将她千刀万剐,带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寒意。
“你这话提醒了本宫,本宫还得感谢你,是你让本宫想清了一些事。”
她说完这句话,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似哭似笑,也像是憔悴的疲倦后而爆发的恨意。
云知雪被她这样复杂的情绪震住,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注入了心里,心烦意乱的很。
但长公主平静的神色却将她心中心中滚动的话堵了回去,使得她不得不琢磨长公主话语的意思。
还没有想出什么来,长公主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幽幽地开口:“本宫不曾嫁人,体会不到天伦之乐,但本宫却想帮助唯一的好姐妹,让她此生都不留遗憾。”
听她突然转移话题,云知雪直觉不妙。
褚夫人却说:“这段时间我已经把当初的事情想了一遍,这才发现我有很多事都想岔了。”
长公主目光凌厉,带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强悍气势,令褚夫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褚长宁年纪不小了,你不会自己想,也得为他想。”
长公主此话带着强势,褚夫人和她相处多年,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模样。
然而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云遥江也是她的亲孙子。
她怎么可能还听长公主的,让自己当成亲女儿看的云知雪和亲孙子受委屈。
褚夫人冷下脸色,寒声道:“就是为了我儿着想,我不愿意再提过继的事。将来我们母子老去,长宁王府若是败落了,那也是我们所希望的,长公主不必再为我们担心。”
这句话将长公主劈得七荤八素,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褚夫人。
将她脸上的坚定收入眼中,长公主目光如刀似箭,“不愧是长宁王的母亲,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真是让本宫长了见识。”
她这话充满凉薄的讥讽,也如刀子戳人心窝。
褚夫人脸色陡然一变,“我没有言而无信,当初分明就是你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把褚阳送了过来。”
因为褚阳,她被人困在密室里受尽恐吓,她的亲孙子也差点被害死。
长公主骂她言而无信,这是觉得她长宁王府还不够她祸害的吗?
越想越气,褚夫人眼眸赤红一片,似要对长公主发火。
“长公主。”云知雪在这时开口,“长宁王府的事,你就算是母亲的手帕交,也不能一意孤行。更何况褚阳被送到母亲的身边时,你生病了不说,母亲也差点被人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