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宁抬眸定定地看着皇帝,看清楚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意,心里只觉可笑,面上却无一丝表情变化。
“臣没有污蔑李舒华,也没有造反之意,臣对大夏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
双手拱在一起,褚长宁微微朝皇帝躬身,就垂下头不让皇帝看到自己眼中的冷戾。
皇帝一直都担心他造反,却找不到证据,只能使用一些手段找他的麻烦。
如今为了救云知雪,他稍微煽动一下百姓,皇帝怕是坐不住了。
但他坦坦荡荡,皇帝就算想治他谋反,也得拿出真凭实据,否则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皇帝清楚这一点,他恨却不能冲动,不然冲动了,那些对褚长宁忠心的将士定会乱起来。
他就算手上有兵符,一时间也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能接过兵符力缆狂澜。
盯着垂下头看似对自己很恭敬的褚长宁,皇帝真的很想趁这机会让褚长宁这一根插入他心尖的刺万劫不复。
“长宁王对朕的忠心,朕心中有数。”强压下恨意,皇帝面无表情地道,“但李舒华对朕的忠心并不比你少,他绝不会放火。”
褚长宁灿然一笑:“陛下,臣有人证有物证,足以证明李舒华就是放火之人
。可陛下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臣的王妃放了火,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咬定她放火了。”
这是在威胁他吗?皇帝心头划过错愕,褚长宁竟为了云知雪威胁他,有意思。
眼角余光扫过云知雪,皇帝心中得意,脸上却冷冷的审视着褚长宁,似对他的话很不满。
可转念想到再这么继续坚持下去,外面百姓闹的事只会越来越大,而云知雪已经被毒药控制,褚长宁又深爱着她。
他只需把这女人利用好,就能让褚长宁万劫不复。
想到这一点,皇帝立即装出迫于无奈的模样按照褚长宁的意思处决李舒华。
“长宁王说得有理,李舒华才是罪魁祸首,既然如此,朕就按纵火罪处决他。”
“陛下英明。”褚长宁恭敬称赞。
皇帝盯着他,眼中划过一丝思索,转瞬就冷着脸让云知雪跟着他回去。
云知雪跪下郑重地谢过皇帝的大恩,就随着褚长宁出了皇宫。
上了马车,褚长宁伸手将云知雪藏起来的手抓出来。
看到包扎好的手,褚长宁只觉脑子里像是有火在熊熊燃烧,“怎么受伤了?皇帝对你动刑了吗?”
感受到他关切在意的语气,云知雪心湖被撩起了涟漪,这涟漪
像是被开水烫了,咕噜噜地往外冒着泡。
“比动刑还要可恶。”云知雪声音沙哑得厉害,“堂堂一个皇帝对付不了你,就对我下毒,实在是枉为帝王。”
下毒?褚长宁愕然,心脏也似被人抓住了,忽然疼得厉害,“你能解吗?如果不能,我去找顾烨安,让他为你想办法。”
说话间,他将包扎的布小心地扯开。
看着手上遍布的牙印,他想到自己随时携带的金疮药,立即把药拿出来小心地为云知雪重新处理伤口。
见他小心翼翼,仿若在对待一个珍宝,云知雪不禁红了眼。
可她还记得正事,立即将密牢的情况说出,“长公主病重,那些孩子还能有救,一旦长公主好起来,那些孩子就要没命了。”
听出她话语中的担心,褚长宁心绪有些复杂,声音却冷若寒冰,“我会想办法救下这些孩子,至于皇帝给你的命令,你照办就是不必顾及我。”
云知雪抬眸看他一眼,心头复杂的情绪越来越浓。
到最后她受不了那莫名的情绪翻涌,等褚长宁将自己的手包扎好,就将它抽了回来。
褚长宁一愣,旋即自责道:“抱歉,是我弄疼你了。”
“你别说这种有歧义的话
。”云知雪深呼吸一声,就坐在一旁避开褚长宁颇为意外的眼神,“送我回家吧,几天没见到江江,我很想他。”
褚长宁察觉她情绪不对,又弄不明白原因,便听她的话将她送了回去。
云知雪一进入后面就听到哭泣声,心微微一跳。
“江江,双喜,我回来了。”
哭得眼皮红肿的云遥江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打了一声哭嗝。
就在此刻云知雪迎着太阳光走了进来。
云遥江连忙抬头看向她,看到进来的人真的是云知雪,他愣了一会,就放声大哭。
“娘,您是回来带江江走的吗?江江愿意跟您一起去阴曹地府,您带着江江走吧。”
“王妃……小姐,双喜也愿意跟着您离开这个人世,您也带着双喜走吧。”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呀?”云知雪听到这里觉得不对,立刻把云遥江抱在怀里,皱着眉头道,“我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你们怎么就担心成这样?”
双喜连忙伸手去摸她,感受到正常人的温度。
她再也受不了这几日的提心吊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是褚夫人说你放火烧了长公主,会被陛下处死,我和江江就一直在担心你。”
“娘亲,您真的还活着吗?呜呜,娘,江江好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