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笑道:“也就这一件了。我在家也洗衣服的,你是怕我洗不干净?”
灯儿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支支吾吾地说:“婆婆说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哪能让仙女给我们家洗衣服……”
香花笑得被唾沫呛了一下,对灯儿婆婆道:“婆婆,你都和灯儿说了些什么故事?你不怕什么,我可怕被雷劈,万万不敢当什么仙女,不过俗之又俗的一个小农女罢了。”
灯儿婆婆也只是口上应承她,香花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香花仔细打量灯儿。
灯儿只比东林小一岁,几年前瘦小得像只营养不良的小猴子,香花看了心有戚戚焉,想到自己那些年的不容易,对灯儿家就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如今再看灯儿,也已然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好儿郎,他面容端正、双眼明亮,个子也长了上来,只是身子还有些单薄。他身上穿着的藏青长衫和鞋子果然是去年东林换下来的,他穿着显然有些大了。
“灯儿,我每年送来的布料呢?不是让你们做成衣服穿吗?”
灯儿看了眼婆婆,红着耳朵尖儿笑道:“都好好放着呢,我们也做了新衣裳的,在过年的时候穿。”
香花知道他们家过得不容易,就说:“这些衣服用的料子自然是好的,日常也能穿穿。可若是破了烂了,就没必要穿了。再等两个月你们就要去金州,再穿这些衣服难免被人议论,还是快做几件新衣服吧。”
灯儿婆婆不知道灯儿要去金州,这会儿便问道:“去金州做啥?”
灯儿解释说:“婆婆,严先生说要带我们去参加院试,若是考过了,便是秀才,能参加下一个考试的。我怕您担心,就想到时候再说。”
“我的神仙佛祖!”灯儿婆婆高兴得老眼昏花,抓着灯儿的手说,“你咋不早说?这样大的事,我担心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香花道:“两个月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婆婆你还要给的灯儿做衣裳,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提起螺蛳就走。
灯儿婆婆却非要留她吃饭,香花好说歹说才回了家去。
当晚,香花便同芋头说了芸娘遇到的那件诡异之事,芋头便说自己半夜的时候去查看一番就知道了。
香花心疼他白天忙着练功还有农活,晚上若是再睡不好,对身体有损,就说:“我把大宝留在那里了,今晚无事便罢,若有事明日也能知道真相了。”
芋头听了不解:“为何?”
香花装作自己早做好了谋划,只说:“我设了圈套呢,明天再说吧。”
翌日吃过早饭,香花就急忙下山去严构的家。
还是芸娘来开的门。
香花一眼便看到芸娘眼下更重的青黑。
“嗯?”她低头疑惑地问了一句。
芸娘摇了摇头。
昨晚那古怪的敲门声没听,而且这次连严构也听到了,因为每次敲门声响起,大宝必然汪汪大叫。如此折腾了一夜,严构和芸娘都没睡着。
香花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这多损呐,自己考虑不周了。
她对芸娘说:“我去问下大宝,若有必要,今晚我就留下来陪你。”
大宝叫了一夜,天亮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听到香花的脚步声,它便立刻抬起头来,大尾巴摇得呼呼作响。
香花蹲下来,轻声问它:“昨晚你看到什么了?”
大宝:“汪汪!”
“鸟?什么鸟?”
“汪……呜汪!”
“黑色的……”香花立时便想到墨宝。
可墨宝现在守着一窝亮晶晶,没事根本就不出来。莫非是其他的乌鸦?
可就算是鸟,为什么锲而不舍地每晚都来撞门呢?这门也拦不住鸟呀,它们大可直接飞进去。
香花再次仔细检查了木门,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或许和追风那次是一样的,是在别的地方动了手脚。
“大宝,你仔细闻闻这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大宝趴在门上使劲地嗅了嗅,对着一个地方汪了几声。
香花便仔细看了看那地方,似乎颜色比别处略深一些,但也看不出古怪。
元宝淡定地看他们折腾,这时才慢悠悠地喵了一声。
“蠢材,那是泥鳅血。”
香花一愣:“什么是泥鳅血?”
“顾名思义,就是泥鳅的血。泥鳅血的腥味比鱼还重,容易招来蝙蝠这样的东西。”
香花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有人故意在这门上涂了泥鳅血,蝙蝠又是夜行动物,到了晚上就会来扑门。也难怪严构开门找不到人。
那么,是谁,为何要这么做呢?
村里的人对教书的先生都是尊敬的,就连成屠夫也很少对严构和芸娘大声说话。香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王朝仪很有嫌疑。
可她堂堂一位官家小姐,如何知道泥鳅血这样的阴招,莫非是她的那个小丫头小凤?
香花心中有了计较,便对芸娘说了敲门声的原委。芸娘拿了帕子去擦门,果然擦下来一层暗红的血迹。
“芸娘,这件事你们清楚就行,先不要声张。我去查查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
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