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转念一想,这个侧妃帮不到萧凛是真,知道了如今萧凛的为难境地怕也宽心不到哪去。
那说了还有什么意义?
她是萧凛的枕边人,她不知道那不就正说明萧凛压根儿就不想让她知道,让她担心吗?
不能说!
“庞博士?”
叶冰裳见庞宜之欲言又止,一颗心已然是提了起来,她唯恐萧凛出事,到那时……
萧凛不能有事!
“害!”庞宜之揉揉小猫的脑袋,笑开道:“侧妃别担心,其实殿下只是奉皇命找人现在还没找到,等人找回来了,自然也就轻松了。”他说的是实话,但只说了一半。
毕竟现在满城风雨,叶冰裳要没听着半点消息,庞宜之是不信的,干脆说一半留一半。
“当真?”
“真,比真金还真,不骗侧妃。”
叶冰裳见庞宜之这笑眯眯的样子,知他不会吐露再多,只能放人离开,望着庞宜之的背影,伴随着大婚之日被抛下的屈辱,她的眼中竟横生出几分可见的戾气。
“都瞒着我……”她绞着手帕,面容慢慢扭曲,转身回了后院。
不远处的枝头一颤,一只夜莺出了宣城王府飞往城外的一处山洞,落在廿白羽的臂弯。
听了消息,廿白羽的眼眸不由得闪烁起来,神色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他在想,要如实相告吗?
可他实在不是撒谎的好手,一张嘴便是结巴,更不敢看澹台烬,很难不叫人起疑。
“夫人说,是殿下要杀她,还说……”
“还说什么?”澹台烬站在内里,光线不足,廿白羽循声看去也只能瞧见他晦暗不明的半张脸。
“殿下让你说,你就说。”荆兰安在旁道。
“殿下与夫人中间隔着国仇,殿下是恨极了她。”说完,廿白羽将头埋得更低,似是怕澹台烬着恼于他。
澹台烬身侧服侍的莹心听了身子却是没由来地一抖,不过好在没人注意到,除了荆兰安。
“她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净……”澹台烬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但下面又仿佛已是波涛汹涌,是以没人敢吱声。
良久,众人才听得他继续道:“她说得对,可她又何尝不是恨极了我,非我不嫁?”
他冷笑了两声,“都是假的,假的!”
莹心几乎是瞬间跪了下去,其他人紧随其后,“殿下息怒!”
不大不小的山洞里水滴声尖锐,刺得澹台烬眼痛心颤。他闭着眼,将事情捋了一遍,然后问了荆兰安梧桐树下的那个问题,“姑姑既已经走了,又为何回来呢?”
荆兰安膝行至澹台烬脚下,脸上已湿成一片,道:“当年景国宫女外放,我随着她们逃出王宫,是想返回夷月族求月族求援,借部族之力将殿下救出王宫……”
她似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说不下去。
“景国国都离夷月部落太远了,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回到弱水之畔,可部族发生了变乱,老族长已死,新族长不愿插手此事,得罪景国。”
澹台烬俯视着匍匐在地的荆兰安,目光森冷,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又问:“你就留下来了?”
“殿下,兰安别无他法!”
荆兰安猛地抬头,神色哀痛,“我忍辱偷生,拼命在族中立足,甚至嫁给了族长,为他生儿育女,我花了整整二十年才成为了大司祭,让部族都听命于我,然后杀了我的夫君……带着月影卫万里归来,寻找殿下。”
澹台烬有些许惊讶,不过流露出的又有些怪,但荆兰安不在意。
她含泪望着澹台烬微笑,“兰安没有食言,殿下,兰安来接您了。”然后又看一眼缩成一团的莹心,“是兰安来迟了,殿下罚我吧。”
澹台烬眼波微动,“起来说话。”
荆兰安站起来,端详着澹台烬,嘴唇颤抖,“殿下,你长大了。”
闻言,澹台烬面色上的暖意又褪去了。
看出澹台烬对此的不在意,荆兰安噤了声,心中不起波澜。
不是早知道他是个怪物?
“何时能启程?”
澹台烬想,人都已将罪名扣自己头上了,没有再多留的必要了。
“我们的人已在渡口做了准备,只要殿下愿意,待夜色一暗就立即动手,护殿下登船返回夷月族。”
澹台烬沉默片刻。
“谁说我要回夷月族了?”
荆兰安故作惊讶,“殿下难道甘愿待在盛国,做个质子?”
见澹台烬凉凉地看了过来,她又道:“殿下在哪,兰安就在哪,兰安愿誓死追随殿下。”
“兰安姑姑,你说人是不是应当有思乡之情?”
荆兰安惊疑不定,犹豫片刻后方才答道:“思乡……的确是人之常情。”
“呵呵……”澹台烬负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