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心手里的灯笼忽然间灭了。
周围昏暗,慕清云看不清慕晚言的面容,只见慕晚言沉静坐在石凳上,那双杏眼,冷漠看着她,眼底波澜不惊,没有半分涟漪。
慕清云的嫉妒,再一次涌上心头。
一个农妇生的女儿,凭什么样样出挑?
想起在府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见慕晚言站在府内,一副高贵典雅的气息。
她想到,她只能做侧室。
而慕晚言若是嫁人,一定会是正室。
想起自小在宴会上受到的嘲讽与轻视,从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她要成为宣王妃。
她再也不要处处低人一头了,再也不要比一个农妇生的女儿还要卑贱。
她弯下腰身,凑在慕晚言耳边,轻笑道:“原本是为了让宣王早点接我入府,今日,在府门口,看到你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慕晚言疑惑,侧目而视。
止心点燃灯笼里面的烛火,光亮瞬间笼罩凉亭。
“因为嫉妒?”
慕清云被人戳中心思,面色一变,气愤直起身子,“嫉妒什么?嫉妒长姐你生母是农妇吗?嫉妒你,在一片嘲笑声中还能安然自处吗?”
只要一提起慕晚言的生母,她的自信心就能瞬间回升。
看着慕晚言一言不发,并不动怒。
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长姐,你若不帮我,我会告诉宣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你而小产。”
她的笑容变得称心,“你也知道,宣王二十有余却至今无子。”
慕晚言双眼微眯,眸光一寒,绝美的脸上凝上冷气。
威胁她?
她也站起来身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寒分宴上的计划吗?”
“为何?”慕清云脱口问道。
慕晚言勾了勾唇,“因为我从来没有打算让你去寒分宴。”
慕清云两眼一瞪,方才还沾沾自喜的面容,顷刻间拉了下来。
“凭什么?寒分宴是世家女子都得参加,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凭你做出有辱家门的事。”
慕晚言双眼凌厉,看着她的目光中,冰冷又摄人。
慕清云却轻轻笑出了声,“你敢吗?”
她现在可是宣王的人,慕晚言动她一根手指头,都是在跟宣王作对。
况且,她若不出席寒分宴,定会有人问起,若问起慕晚言,慕晚言敢说是她做了丑事而不让她出门吗?
慕晚言敢堂而皇之把她跟宣王的事情,宣扬出去吗?
若慕晚言敢把她跟宣王的事情说出去,那她就算不去,也无大碍。
因为慕晚言已经帮她达到了目的。
慕晚言看慕清云神情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你看我敢不敢。”
话音一落,她转身离开。
难得跟慕清云多说,天都快亮了,她真的好困。
“慕晚言,你敢不让我出府,日后我进了宣王府,有你好果子吃。”
慕清云在身后咆哮。
慕晚言笔直的身姿,走得不带丝毫犹豫。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两母女连威胁都用一样的台词。
真是乏味。
若是从前的慕晚言,想必在周氏求她的时候,为了家族名声,就会选择帮慕清云。
可慕晚言死了,死在她们俩让宣王加强守卫的那晚。
紫苏院。
慕依春披散着一头青丝,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两行泪水。
她抱着双腿,呆呆地坐在靠椅上。
小玉把落在地上的斗篷捡起来,又重新披在她身上。
“小姐,天寒,您回榻上睡会儿吧。”
慕依春目光呆滞,盯着房中昏黄的烛火。
“小玉,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查明娘的死因?”
小玉低垂下头,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曲氏生前,一心想让慕依春嫁入高门。
所以宁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嫁祸慕晚言,只为了帮德妃把事情办妥。
哪成想,曲氏口中不致命的毒药,却让她,命丧黄泉。
毒药是曲氏的亲娘给的,事关德妃和润王府。
慕依春如今如何去跟手眼通天的润王作对?
只能顺着计划,跟德妃站成一天线,帮润王做事。
小玉沉默良久,蹲下身子,小声道:“小姐,或许,姨娘从一开始,就知晓那是致命毒药呢?”
慕依春噙着泪看她。
小玉微微哽咽,红着眼,“也许姨娘为了让大小姐的罪名落实,为了让您手里握住德妃的把柄,为了让润王接纳您,心甘情愿服下的毒药呢?”
她说着违心的话。
脑海里却回想起,曲姨娘服下药后,双手扼着脖子,满眼惊恐地吞着解药。
如果曲姨娘知道那是致命毒药,怎么会那般恐慌,怎么会吃那并无药效的解药。
慕依春涣散的目光,一点点收拢。
“真的吗?”
小玉朝她苦涩微笑。
两人还并不知晓,徐氏跟慕晚言已经知晓,曲氏并没有喝下止心端的那碗药。
小玉轻声安抚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