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晚言如此一说,徐氏也觉得合理。
可又被这想法吓住,慕依春那么温婉贤淑,会看着她娘被人害死?
徐氏连连摆手,“这事你别管了,你安心准备寒分宴,曲氏的事,若有人作文章,过些时日,等你父亲回来。”
眼下曲氏的事,慕晚言确实管不上。毕竟是命案,说轻了是名声,说重了得进昭狱。
徐氏拉住慕晚言的手,看着白皙如葱段的手指。
“如果太子的事情是真的,嫁给太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太子在帝都,性子是出了名的好。听说年过十九岁,一个暖床宫女都没有。
如此洁身自好的男子,可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还有最尊贵的身世。
慕晚言低垂面容,把神色藏住。
徐氏又哪里知晓,南宫衍有多不想娶她。
“母亲,我爱自由,若可以,我想一辈子不嫁。”
慕晚言很清楚这番话出来,徐氏会是如何瞠目结舌。
“阿言?”
徐氏不敢确定眼前人,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
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过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
慕晚言看着徐氏的面庞,见她怀疑的目光中还带着些许不安。
终究是古代,这种话确实是骇人听闻。
“母亲,我就随口一说。今日太累,我先回院了。”
话音落,她立马起身,在徐氏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慕晚言离开徐氏的院子,带着大夫,直接来到了慕清云的天蓝院。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
她走到慕清云的闺房,敲了两下门。
“清云,是我。”
她说完就推门而入。
慕清云正躺在榻上,敲门声吓她一跳,听见慕晚言的声音,她皱起眉头,立马起身,拿起外衣披在身上。
“长姐,你怎么来了?”
房内榻边一盏快燃完的烛台,摇曳着微光。
慕清云用衣衫裹住身子,迎面走向慕晚言。
这么晚,慕晚言来做什么?
今晚周氏说慕晚言答应了会来找她,难道是来商量寒分宴的事情?
慕晚言看着她衣衫不整,“你先穿好衣衫,天冷,有点事跟你说。”
慕清云面露喜色,回身进屏风里面,很快穿戴整齐出来。
“长姐,有什么事天亮说也一样呀。”
她嘴上说着天亮商量也一样,穿衣的动作,却不是一般的快。
慕晚言双眼投射出一道耐人寻味的眸光,她看着慕清云的肚子,粲然一笑,“那可不行,咱们去院子凉亭里。”
慕清云对她不明深意的神情感到疑惑,也来不及多想,乖巧跟着她出了屋。
凉亭里,冷风阵阵。
慕清云冷得缩成一团。
慕晚言坐在凉亭石凳上,身侧躬身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坐下吧。”
慕清云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听话地坐在慕晚言对面。
“请赵大夫帮我二妹把脉看看。”
老者垂首,“请二小姐伸出手。”
慕清云倏然抬头看向慕晚言。
她看见,慕晚言一脸平静,那双眼底,透着睿智与清明。
分明与过去一般无二的面容,却平静得无端让她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好像一切都在慕晚言预料之中。
“长姐……这是何意,我并没有不舒服啊。”
慕晚言温声道:“今夜周姨娘说,说你闹肚子了,疼得死去活来,赵大夫是母亲府上多年的大夫,医术精湛,给你瞧瞧,就会知道你为何不适。”
慕清云藏在衣衫内的手,悄悄捂住肚子。
慕晚言这话里提了周姨娘,意思是她带着大夫来,是因为周氏找了她。
而周氏找她,提过自己怀孕,所以,她带着大夫来确认。
还说大夫在徐氏娘家看症多年,意思说赵大夫是自己人,不用担心嘴不严。
她的脸色,不知是被风吹得惨白还是因为害怕而白。
在深夜,不知会一声,直接带着大夫来,就是为了不给她准备的机会。
安孕药没吃,脉象一看,就会露馅。
这慕晚言,真是心思深沉。
心头慌乱,不知如何搪塞。
慕晚言有备而来,显而易见,就是为了拆穿自己。
“长姐……”她假意一脸难以启齿的神色,怯怯低头。
慕晚言自然看懂她的意思,勾唇冷哼一声。
“止月,送赵大夫出府。二小姐神采奕奕,看来病也好了。”
止月带着赵大夫,快步离开了院子。
“这就不装了?”慕晚言讥讽看着她。
慕清云也不再装作一副娇弱的模样,抬起头与慕晚言相对。
“在长姐你面前装不装都不要紧,只要宣王相信我有身孕就行了。如今他已经知晓,正在筹备纳我为侧妃。”
她说着嘴角得意地笑,缓缓站起身来,“可是长姐,寒分宴你不帮我,我若只做了侧妃,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我不开心了,你也别想开心。”
她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