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言就算从没有接触过宅院之争，也明白她如今被人诬陷了。
但她不明白，谁会愿意背上人命都要害她？
“此事，我会给三妹一个交代。你们，都出去。”
止心把刚才进来的人全部赶出去。
“大小姐，人多嘴杂，这事得找夫人。”
慕晚言点点头，“让郑叔找人做一副上好的棺木。”
她探究地看了眼慕依春背影，转身出屋。
她的步子刚踏出屋，慕依春就止住哭声，望向黄衣丫鬟。
“小玉，怎么办？”
小玉挥手让另一名丫鬟去门口看着。
她走到慕依春身侧，“三小姐，咱们得找姨娘的母亲啊，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得让她想法子。”
“可外婆在宫里，一向是她找娘，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她呀。”
小玉眼珠子转动，“找润王殿下，三小姐，找润王殿下。”
慕依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看着曲氏已经冷冰的身体，思绪开始游离。
她记得，曲氏说，这件事，是德妃让外婆办的。
德妃做这一切是为了润王，曲氏也提过，说润王会纳她为侧妃。
宫里进不去，去润王府倒不难。
外婆给的毒药不致命，那就一定是慕晚言的药有问题。
“把慕晚言给娘熬的药渣找一份。”
小玉面色晦暗，迟疑片刻，道：“三小姐，姨娘根本没有喝大小姐送过来的药。”
“什么？”
慕依春惊愕住。
止心送药过来的时候，她刚好出去前厅听圣旨了。
回来的时候，曲氏已经开始吐血。
她顿时慌得不行。
如果跟慕晚言没有关系，那就只能是外婆给的毒药了。
可，那是外婆给的，外婆怎么会害娘呢？
“止心把药交给奴婢她就走了，奴婢把药端给姨娘，姨娘直接就倒进盆栽里面了。她只服下了瓶子里的药，服下一刻钟，身体就出现不适，疼得在榻上打滚。”
小玉想起曲氏出事前，真是吓得冷汗直冒。
她怎么也想不到，姨娘的亲娘给的东西，居然会是致命毒药。
慕依春泪水一颗接一颗滑落。
温婉的面庞因为泪水而更显楚楚可怜。
曲氏没有喝慕晚言送过来的药，那曲氏的死，就牵扯不到慕晚言。
不行。
曲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让慕晚言名声受损。
一定不能让曲氏白死。
曲氏用死亡给她铺得路，她一定不能浪费。
她逐渐恢复理智，眸子中流转精光。
“把倒药的盆栽处理了。”
她盯住小玉，严肃道：“记住，止心送过来的药，姨娘她，喝得一滴不剩。”
小玉木讷地点点头。
事到如今，她们只能按原计划行事。
慕晚言走到徐氏院门口，顿住。
“大小姐？”
慕晚言回过神，“止心，找人去盯着曲氏的院子。”
今晚慕依春的反应，实在蹊跷。
“好，那奴婢回白霜院，让夏灵去守着。”
止心说完就转身，朝白霜院而去。
曲氏喝了慕晚言送的汤药离世的事，一下子传遍满府，连柴房里面的周氏，都听送饭的丫鬟说了。
周氏头发凌乱，靠着墙根，端着碗，欢快地夹着青菜。
这菜，比中午的还难吃，但她吃的很开心。
“你出去的时候，让清云过来一趟。”
“是。”送菜丫鬟应了声就走了。
没到一刻钟，慕清云就满脸愁容来到柴房。
柴房被锁着，她只能隔着房门喊周氏。
“娘，娘。”
周氏赶忙放下碗，跑到门口，眼睛凑到门缝里。
“清云，曲氏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尸首都凉了。”慕清云说的冷漠。
周氏忍不住咧嘴一笑，“真是天助我也，徐氏把慕晚言教成这样，等将军回来，看她怎么跟将军交代。”
在她眼里，慕晚言行为恶毒，就是徐氏教的。
她一直觉得，徐氏不过表面温和，实则骨子里，阴险狠毒。
“事情究竟如何尚且没有定数，娘，我现在不关心慕晚言的事情，宣王那里，才是大事。父亲要回来了，若慕晚言把这事告诉给父亲，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从圣旨下来，府邸解禁的那刻，她一瞬间就害怕了。
被幽禁的时候，她能够跟宣王暗通款曲，整个府里的人都不能出去，但她能。
大家都只能吃青菜喝粥，她能在宣王的小院里吃山珍海味。
别人都没有的东西，但她有。
受到宣王的照拂，她心里很是得意。
可眼下，慕晚言知晓她跟宣王的事情，慕筝一回来，事情一败露，她就完了。
比起被外界知晓，她更怕被慕筝知晓。
这一刻，在宣王那里得到的所有虚荣心，通通被击碎，只剩下了惶恐。
“不是让你找宣王吗，让你说你怀孕了，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