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听到慕筝在百苍国立了功,不禁含笑道:“百苍国是天下第一大国,圣上就算怪罪将军不回朝,想来也会给新女帝几分颜面。”
百苍一直以女为尊,数十年来,民康物阜,国泰民安。
锦国的绝大多数的丝绸和粮食,都是从百苍买过来的。
所以锦国一直屈居百苍国之下。
比起慕筝立功,最让徐氏开心的是,府邸解禁了,慕晚言可以去参加雪分宴了。
想到此处,她脸颊的笑容变得灿烂。
“阿言,把库房最好的绸缎拿出来,你多做两身好看的冬衣。”
慕晚言知她意思,但一点心思没有。
一则是因为不知道怎么把慕清云的事情告诉徐氏,二来是因为,她记忆的所有宴会,压根就不愉快。
因为不管她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明里暗里嘲讽她生母是农妇。
她倒不是介意,她只是很烦,不屑于跟那样一群看重门第的世家女子计较。
但徐氏在月子里,慕清云的事情怕说了让徐氏忧心,宴会的事情她也不想驳了徐氏的好意。
在古代,十六岁,真的得该嫁人了。
听徐氏交代了几句,慕晚言就起身回院了。
“秋霜。”
“大小姐。”
慕晚言把秋霜喊进屋。
“你去盯着慕清云。”
秋霜低垂的眉目抬起,“好。”
慕晚言很满意秋霜这种,什么都不问,只管做的性子。
就像昨晚,她告诉秋霜她想出府。
秋霜就把她带到了狗洞那里。
看来原主也是会看人的,并不是看起来那样不谙世事。
慕晚言累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吵醒了慕晚言。
“大小姐,不好了。”
止心满脸急色,喘着大气进来。
慕晚言有些迷糊,“怎么了?”
止心眼中焦急,“曲姨娘,曲姨娘没了。”
慕晚言脑子嗡地一下炸开,立刻坐直起来。
“什么?”
“曲姨娘她……没了。”
慕晚言把衾被一掀,穿上鞋子就往外走。
天色已暗,各院的灯笼升起。
紫苏院里哭声一片。
悲痛欲绝的哭声在夜里,分外悲伤。
慕晚言步子沉重,不安地迈进屋。
曲氏的身体平躺在榻上,慕依春伏在身旁,哭得肝肠寸断。
屋里跪了两名丫鬟,在低声抽泣。
慕晚言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黄衣丫鬟抬头,抹着眼泪道:“回大小姐,下午时分,曲姨娘喝了止心端过来的药不久后就身子不适,吐了几口血,就倒下了。”
慕晚言一张鹅蛋小脸,此刻冷得如雪山之巅的圣花。
止心皱起眉头,紧紧看着说话的黄衣丫鬟。
慕依春听着房内的动静,从曲氏身上抬起头,双眼红肿,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落。
“慕晚言,你给我娘,喝得什么东西?”
她哭喊得太久,声音已经嘶哑。
她眼里涌起滔天的恨意。
明明曲氏吃的,是慢性毒药,在曲氏吐血后,她就把解药给曲氏喂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娘就死了?
那慢性毒药,是她外婆给曲氏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所以,问题只能出现在慕晚言派人端过来的药里面。
她眼眶泛着血丝,面色狠厉走向慕晚言。
从神情看,似乎想把慕晚言撕碎。
止心两步跨上前,护在慕晚言身前。
“三小姐,那药从煎到端过来,都是奴婢,大小姐连碰都没有碰过,如果药有问题,可以让大夫来查。”
慕晚言低头思索。
止心说错了,她并不是没有碰过。
相反的,她不仅碰了,她还真的放了从空间里面拿的感冒药放进去了。
因为她给止心的药材很寻常,都很难治疗风寒。
曲氏症状很重,所以她就想着用感冒药,见效快。
难道真的是药物冲突了?
可是,那药,就算没病的人吃了,也只会起到预防的作用。
怎么还会吐血身亡呢?
“我要见母亲,我要母亲来做主。”慕依春一把推开止心往屋外走。
慕晚言看着榻上的曲氏。
她拿着烛台走过去,火光映照在曲氏脸上。
曲氏的嘴唇发黑,整张脸有点水肿。
不对,这是中毒的征兆。
她又拿起曲氏的手,冷得像冰块的手,手指同样发黑。
快冬天了,虽然没有体温后,人体降温快,但这冰冷程度,死亡时间,肯定已经超过了半日。
她正打算解开曲氏的衣裳,突然,被慕依春推开老远。
“慕晚言,别碰我娘。”
她尖叫着,身体伏在曲氏身上痛哭。
慕晚言理解她的痛苦,内疚地看着她,“依春,曲姨娘今日可还服用过别的东西?”
止心把慕晚言手里的烛台接过来,“大小姐,请大夫跟仵作来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