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先恐后把宁婠当成财神爷的模样,让她哭笑不得,但仔细一想,她的确需要帮手制作棉被与衣裳,家里唯一手艺好的也就林晚,但林晚很快就要分娩了,介是得坐月子养身体,怕是分身无术。
宁婠在李大娘的帮助下,选了几个女红较好的婶子,并付上定金。
“那就麻烦几位婶子了。”宁婠出手爽快,拿到银子的婶子们不可置信地咬了咬手中的碎银。
是真的。
“姑娘你放心,你想什么时候要,我一定给你做出来。”既然宁婠这么信任她们,她们也不能辜负姑娘的嘱托,定会好好干。
“不着急,只要在深秋前做完就行。”算一下,有一个多月,给婶子们的时间十分充裕。
宁婠买了棉花,又当场分出去做衣裳被子,空手而来,又空手而去,驴车上只有李大娘是满载而归的。
回到石界村,车轮子滚滚翻尘,一声吁之下,是李大娘的大嗓门:“栓子,出来干活。”
村长媳妇听着蹄踏声,还以为是借车的温兰湘回来了,出门一瞧,刚巧碰见宁婠在拉驴掉头。
“宁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你嫂子要生了,温丫头还借了我家的车去城里请大夫,叫我看到你回来通知你。”村长媳妇还记得温兰湘的嘱托,更重要的是邀功,突出她“借车”出去,救她家嫂子的命。
宁婠脸色一变,跟来的栓子囔囔道:“高混混去了温姐姐家,然后温姐姐就急急忙忙来了,陈婶子已经过去了,陈叔带温姐姐进城了。”
“陈嫂子生过四个,经验很足,你嫂子也有九个月了,问题不大的。”李大娘安慰道。
“那行,李姐姐,我先回去了。”宁婠当然知道林晚的月份不算早产,她在意的是栓子口中的‘高混混’,这人是谁,对林晚做了什么。
搬完棉花后,宁婠驾车往家里赶,李大娘放心不下,也跟着坐上车。
泥泞小路,车轮子溅起一路泥点子,经过某家农户门前,拍打着灰尘的少女望着远去的驴车背影怔愣,出神。
作为享受过十几年县官千金生活的人,小小驴车并被孙菁菁看上眼,她在意的是驴车上的年轻女子,明明素未谋面,但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心里便升起一股不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随着女子的靠近越发强烈,脑海有一种声音在蛊惑她,跟上去,快跟上去。
在驴车即将消失在视野内时,孙菁菁鬼使神差挪动脚步,手中的床板“啪”一下掉落在地,惊动在屋内打扫的孙母。
“菁菁,怎么了?”孙母扶起床板疑惑道,视线随着孙菁菁的方向望去,驴车的影子隐入树林中。
“娘,我想去看看。”孙菁菁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十分受宠,在宠爱她的母亲面前,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
而这次,孙母却不准她去。
“菁菁,生孩子的事不是你这种年轻姑娘能凑热闹的。”若是别的事,孙母也就依了,但看妇人产子,却不是未婚姑娘该干的事。
当看到驴车,孙母瞬间就明白车上人的身份,全村就两户人家有驴车,一户是村长,另一户中午来借车的那位姑娘的家,不是大夫请来了,就是那姑娘外出的家人回来了。
“娘~”孙菁菁抱着孙母的手臂撒娇,“乡里乡亲的,我可以去帮帮忙。”孙菁菁还是不想放弃,她很想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
“不行,你爹跟你弟弟快回来了,家里还没弄齐整。”孙母把女儿拉进屋,过去就是太纵容了,女孩儿家家的,一些规矩也该学起来了。
“娘……”孙菁菁不甘心地望着小路尽头,这种倔强的目光,叫宿命。
驴车驶进院子,柱子上绑着的堵住嘴,正“呜呜”叫喊的男人格外显眼,李大娘瞥了一眼,不由惊呼:“高杜?”
不怪李大娘惊讶,向来都是吃高杜的哑巴亏,极少人能让高杜吃瘪的。
李大娘越发敬佩温家人了,原本以为只有宁婠一个能干的,没想到其他人个个都深藏不露。
温家人,果然有点东西。
宁婠不认得高杜,一心往里面跑,来到产房前,守在门前的温琦元听着林晚一声声的痛呼,强忍着的恐惧在见到宁婠后彻底释放了出来。
“小婶婶……”浓厚的鼻音并着哭腔齐出,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跳出眼眶。
事发突急,温母要照顾林晚,无瑕顾及温琦元,也没时间给他解释太多。
“血,娘亲流血了……”年幼的温琦元第一次感受道死亡的恐惧,在他尚未形成完整的世界观中,流血与死亡是划上等号的。
“没事的,你娘在生小宝宝呢,元哥儿很快就可以跟弟弟妹妹见面了。”宁婠心疼地抱起小豆丁,用帕子给他拭泪,“元哥儿别怕,有祖母在里面看着呢,现在元哥儿帮小婶婶做一件事好不好?”
经过安慰解释后的温琦元一听有自己能做的事,立马变身小小男子汉,主动擦掉眼泪,瓮声瓮气道:“小婶婶你说。”
“元哥儿去跟小叔叔说说话,好不好,他一个人躺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一定很着急,元哥儿去跟你小叔叔说说话,让他也不要害怕。”
温琦元点点头,滑下宁婠的怀抱:“嗯嗯,小叔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