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湘匆匆说了个大概,两个婶子都是过来人,一听什么都懂了。
“栓子,快到我家喊你陈叔,去村长家。”为首的陈婶子听到林晚的情况,急忙让栓子去她家喊人,然后跟温兰湘去找村长借驴车,村子里有驴车的有两户,一户是村长,另一户是宁婠,宁婠不在,只有找村长了。
李家与村长家相距不远,她们到时,村长媳妇站在门前,满脸笑容的与一位中年妇人交谈,旁边还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姑娘。
两人推搡着一个小包袱,几个回合下来,村长媳妇笑道:“算了算了,以后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有事尽管来找我。”
不同的对象,熟悉的打包票。
“唉,陈家的,你来瞧瞧,咱们村来新住户了,多水灵的姑娘啊……”村长媳妇招呼陈婶子过来认新村民,孙母与孙菁菁同时回头,但她们此刻没心思与新住户寒暄。
温兰湘说明来意:“婶子,我家嫂子受到惊吓,要生了,想借你家的车去请大夫。”
介于宁婠嘴甜会说话,出手大方,又买下了山脚那间闹鬼的房子,力破石界村闹鬼的传言,村长媳妇在心底快速合计一番,很是爽快答应把驴车借出,还关切问道需不需要找人驾车。
陈婶子忙道不用,说已经叫了自家那口子。
话音刚落,陈婶子家的男人来了,温兰湘上了车,再次感谢村长媳妇,“婶子,谢谢你,要是你看到我家姐姐回来,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去城里请大夫了。”
村长媳妇摆摆手,表示小意思,实则心里却猜测着,温家承了她的情,等宁婠回来了,“报答”她的大礼会有多厚。
车轮子轱辘轱辘地走了,孙菁菁回想起温兰湘不似乡下人的出尘气质,好奇问道:“婶子,刚才那位姑娘是哪家的?”
孙菁菁来自青彭县,她的美貌,在县里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是小有名气的才女,父亲是县官,但无奈得罪大千岁的走狗,被陷害革职流放,沦落到这小小村落生活。
以往与富商家千金来往,被吹捧得多了,猛然见到一个比她漂亮,更有气质的姑娘,口头虽然没有说出来,心里头却是有些小在意的。
“她啊,也是前不久落户咱们村的,就住在村尾那边……”别的村民不知情,但身为村长媳妇,温家什么来路,村长都会跟她说,简单说了些大家都知道的情报后,忽然压低声音,道,“京城那边犯了事,过来的。”
孙菁菁眼神一闪,不知在想些什么,村长媳妇话音一转,介绍起村里空闲的房子,“你们看看喜欢哪个……”
请大夫的路上,温兰湘不可避免讲起了高杜这个人:“他很热心地说帮我家修房子,结果他根本不会修,剐蹭了点皮,就躺在我家门口要钱,还把我家嫂子吓到早产了。”
陈婶子去温家帮忙接生了,这会儿的听众是陈婶子的丈夫。
“陈叔,你说他这是什么行为啊,我嫂子还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哥哥啊……”说起林晚被吓,温兰湘又是气愤又是担心,又想起生死不明的大哥,不禁落下泪来。
陈叔是个老实汉子,这么久以来都不见温家出入过男人,只当温兰湘口中的大哥已经走了,不好揭人家小姑娘的伤心事,便说起了高杜。
“高杜啊,是咱们村里人,小时候看着还好好的,可惜他娘走得早,他爹……”陈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一瞬难堪,但又不忍小姑娘折在已经学坏的高杜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道。
“你家住的房子,以前住了一个猎户跟他家婆娘,猎户经常上山,几天才回一次,后来不知怎么了,没了媳妇的高杜他爹,就跟猎户媳妇好上了,后来,猎户摔断腿,不久就病死了,猎户媳妇也就成了寡妇,再后来,寡妇跟高杜他爹的事暴露了,大家都怀疑,是高杜他爹跟寡妇联手搞死的猎户,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两人的确是在猎户还在的时候好上的,按规矩,寡妇是要沉塘,寡妇就想跟高杜爹一起跑,高杜爹不同意,两人吵了起来,等到村民发现的时候,高杜他爹已经被剪刀捅死了,寡妇也上吊了。”
“还是年纪还小,半夜去找他爹的高杜最先发现的,后来没人管教的高杜整天跟临近村的小混混们一起混,学坏了……”
“温丫头,叔也不能因为高杜是同村人,就害了你,以后见着高杜能绕路就绕路,二十多岁的小伙儿,也不说找事干,找村里人给他说媳妇,想要一个媳妇伺候他,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一个懒汉子,都不肯啊,你小心点,可别被他沾上了。”
陈叔说完高杜的经历,又苦口婆心劝说温兰湘千万别被沾上边。
温兰湘了然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
心里却狠狠地记了高杜一笔,什么混账东西,居然惦记着她宁姐姐去服侍他,等宁姐姐回来,一定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再教宁姐姐十招八招断子绝孙防身术,只要那高杜敢做坏,叫他尝尝温家武学的厉害。
宁婠这边,有李大娘带路,采购棉花十分顺利,别家都是只做一两床被子,或是棉袄,宁婠不然,一出手就要七床被子,十二件棉袄的棉花量,在农家来说,一次性采购这么多,应该是特大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