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婶婶,叔叔臭了。”被熏到的温琦元捏住鼻子,小手在面前扇了扇。
炎热的夏风吹来,腥臭味迅速蔓延。
“什么味道,好臭。”
“不行了,我觉得我快中毒了。”
“呕——”
“有人投毒!”
犯人纷纷投诉,靠近驴车的犯人听到温琦元那句“臭了”,像是抓到什么能报复宁婠的重要把柄,在官差过来探查时大声举报。
“官爷,有人死了,尸体都发臭了。”
此话一出,立马招来温家人的怒瞪。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温母怒斥道。
按照规定,路上有犯人病死累死,是要就地掩埋的。
“吵什么,我看看。”
官差走到驴车前检查了一番,宁婠弄湿手帕,往温兰庭的脸上一擦,灰霾的脸色瞬间白皙、
“官爷,这天气太热,人都出汗了,大伙儿先前在驿站还能洗个澡,他嘛,又不会动……”顾名思义,不是死了发臭,是太久没洗澡才臭了。
虽然这个名声对男主来说不那么好听,但比被扔到半路等晚上野狼吃掉要好。
宁婠在心里默默对温兰庭道歉,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别怪我。
“不是,肯定已经死了,可能还死了好多天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臭。”那人还在囔囔。
宁婠看过去,那人正是之前不服她坐驴车的人。
她无声冷笑,借着侧身让位给官差检查温兰庭鼻息时,不小心从袖口掉出半截刀刃,刀身反射着银白的光,锋利得吓人。
宁婠看过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犀利刺骨,仿佛在说‘你继续,今晚就刀你’,原本还张着嘴想继续叫喊的男人瞬间消声了,再眨眼,那袖口哪有什么尖锐匕首,女子抬手,袖子也是轻飘飘的,根本不想能藏物的样子,刚才的一切,恍若一场错觉。
官差确认温兰庭没死,吩咐宁婠给他擦擦,免得再熏着人耽误了行程。
宁婠点头称是,温母闻言也松了口气,她真怕儿子没熬过去。
现在难题又来了,怎么给温兰庭擦身?
大庭广众之下,扒男人衣服影响不好,而且男主这种生物只会对女主献上忠诚,要是被温兰庭知道自己摸他身子占他便宜,哦豁,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提前结束这趟异界之旅了。
想着同名原主的结局,宁婠又有点来气了,伸出手捏了捏温兰庭的脸:“就你最厉害了。”躺着什么事都不用做,炮灰原配照顾一家老小,有些起色后,直接跟女主收割韭菜。
苦还是原主苦,不对,现在是她苦。
宁婠不知道的是,被揩油的温兰庭并不是毫无知觉,自三天前开始喝宁婠喂的温泉水后,他虽不能控制身体,但意识却渐渐苏醒。
官差催得紧,又嫌味大,宁婠将驴车赶到犯人后,队伍物资前,好歹避开了大部分人的耳目。
身上忽然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力道毫无章法,温兰庭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想怒斥却动弹不得,而后又听到官差的嫌弃跟女子的解释,便知晓给他擦身的是未过门的媳妇。
虽事出有因,但这也不能乱摸啊,这还没拜堂呐。
温兰庭还没在心里说教完,后脑勺忽然被抬高,唇边感受到一股温热。
宁婠给他喂水了,从喉咙流入腹部,舒爽感蔓延周身。
这几天,温兰庭偶尔能感知外界,从母亲口中得知,家人遇到流寇,大嫂险些流产,侄儿伤腿,幸得宁婠拿出祖传之物典当,这才请的大夫相看。
婠娘,这是她的小名吗?
温兰庭默念这个名字,娘亲口中的婠娘,他未过门的媳妇。
心里满是感激,又带着丝丝的甜。
前头议亲时,他虽没见过这位未婚妻,却记得未婚妻的大名是宁巧薇。
温兰庭心中默念,婠娘,巧薇,还是婠娘更好听些。
谁都不知道温兰庭已经开始恢复意识了,路上只有宁婠能照顾他,喝温泉水的机会也多了,意识清醒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长。
几天过去了,宁婠给温兰庭擦身喂食也能算熟能生巧,温琦元腿上的夹板请懂得些医术的官差帮忙拆开,小孩儿骨头嫩,正骨得很到位,初步监看已无大碍,按理是要下地跟着犯人一起步行的,但官差没提,宁婠也不说,大家心照不宣让温琦元继续赖在驴车上。
与此同时,孕妇本就受不得劳累,林晚顶着六个月的身子,再支撑不住艰苦的跋涉,大夫开的安胎药一日两顿地喝,但还是在温琦元拆夹板的那天,肚子见血了。
被记恨一桩是记恨,被记恨两桩也是恨,已经在队伍无法低调的宁婠干脆把林晚也弄上驴车,还是一样的借口:不想拖累队伍的路程。
从古至今,在流放途中熬不住死去的犯人不知几何,可流放的目的是运送人口到贫穷地区做苦力做建设,一直死人,出发前与到达后的人数相差太多,押送官差不仅脸面过不去,更甚会涉及渎职,下狱。
没有哪个官差愿意为了份养家糊口的活计下大牢,自然是能保一个是一个。
林晚拿出身上仅有的两百两银票,成功换取坐上驴车的机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