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婠回到驿站时,饭点已经过了,温母不知宁婠何时回,吃饭前先留出一份,见她回来,立马让温兰湘拿去厨房加热。
温泉庄子里多的是吃的,无需温母单独留饭,但善是相互的,独温母这份心,宁婠便觉得今天的钱没白花。
从官差那儿打听到三天后启程,物资准备倒也不算十分急切,除了药丸子是现成的,扔进空间里藏着外,宁婠空着手出去,几乎也是空着手回来了只有要现煎的几包药。
温母这边还怕着树大招风,现在不知大千岁还有没有盯着温家,为了省钱,也是为了低调不招摇,房间订一间就够了,大家挤挤就成,比楼下大通铺好太多了。
六口人一个房间确实不够住,但安全起见,宁婠没有反驳温母的话,转而跟驿站小二要了好几床被子,铺在地上,倒也宽敞。
三天后,但凡还活着的犯人都已找回,死去犯人的尸首在确认身份后野外掩埋。
又到了启程时间,宁婠定制的驴车与物资也送到了,刚将温兰庭搬运到驴车上,转头温母等人就被戴上枷锁,也就温琦元年纪小,没有符合他身形的枷锁,这才避开了大人们都劳累的负担。
启程之际,林晚祈求地看着宁婠,目光又转向温琦元,儿子年幼还伤了腿,之前没受伤时都得跟着跑,现在腿上还带着夹板,这可如何是好。
跟着跑,腿就废了,不跟着跑,只有死人才能不跟着上路。
宁婠走到卢刚跟前,将一百两银票塞到对方手中。
“官爷一路辛苦了,却是又有一事跟官爷求个情,你看我那小侄儿,年幼腿又短,难免会拖累大家的速度,您看,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既不拖慢路程,也能让官爷早日抵达交差。”
因流寇一事,已经耽误了好几天的路程,卢刚本打算着大家日以继夜追赶进度,见宁婠话说的漂亮又会来事,没多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行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搞定一事的宁婠转身一把抱起温琦元坐到驴车上,手握缰绳轻挥驴身,驴子应声行走。
林晚感恩一瞥,还想多看看儿子,官差却不给时间他们久待,鞭声落地,催促着他们上路。
“小婶婶……”温琦元好奇地东张西望,小孩年纪小易夭折,温琦元就没出过镇国公府,更别说坐驴车了,开敞的车架很是简陋,后头躺着小叔叔跟一堆东西,但丝毫不影响小孩对认知世界的渴望。
驴子走得缓慢,速度比不上队伍里官差拉物资的马,但也比两条腿行走要快些,也幸得缓慢,让从未坐过驴车的宁婠有个缓冲,加上路不平,要是速度再快点,颠簸起来,车上的三人都不好受。
驴车夹在犯人们中间,大大方方让官差们瞧着,也不怕宁婠会连人带车跑了。
一路上,宁婠与温琦元谈天说地,小孩儿对什么都新奇,宁婠也乐得跟他一起转移注意力,小孩护母,自己坐着,看着家人戴着枷锁受罪,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
看花说草,望鸟讲故事,两人不像是被押送流放,反而更像是郊外春游,不知羡煞多少人。
休息时,便有犯人不服,指着宁婠高声道:“凭什么她能坐驴车,我们要靠脚走。”
宁婠挑眉,目光投向卢刚,后者大声训斥:“吵什么吵,人家是良民,你是犯人,这就是区别,有本事跟朝廷上诉伸冤去,再囔囔,馒头都没得吃。”
官爷出马,一个顶俩,这比宁婠一个人对上一群心怀不满的人方便多了。
宁婠是怎么来到队伍里的,大家有目共睹,虽说一直是温家人背着她,但流放名单中也没有她的名字啊。
在伙食的威胁下,犯人们也不敢闹,再多的意见也只能在心里嘀咕。
午饭依旧是人手两个黑馍馍,宁婠不算在犯人内也分到两个,她尝试咬了一口,口感粗糙,咀嚼起来牙齿生疼,再一吞咽,从嗓子眼一路哗啦到肚子里,甭提多难受了。
只一口,宁婠就吃不下去了,再一看温母等人,为了补充体力,就算极难下咽也努力吃下去,好在她早有准备,拿出在镇上买好的肉包子,放在锅上蒸热后分给温母。
“婠娘,我们吃这个就够了,你吃你的。”温母见到宁婠的大手笔吓了一跳,周围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令人如芒背刺,她顾不得别的,就想着宁婠跟温琦元身体弱,吃包子比吃黑馍馍要好些。
温母想走低调路线,但现实不允许,宁婠又是买驴车又是带小孩的,在队伍中独一份的享受已经引人侧目,这时候才想着低调,已经来不及了。
反正官差已经收了她的东西,一事不烦二主,得用为什么不用呢,犯人们有意见也不能说。
“我还有很多,夫人快些吃吧,吃好了才有力气继续行路,大家都得靠你拿主意呢。”宁婠不由分说,越过温母将肉包子分到林晚与温兰湘手中。
温琦元也回到林晚身边,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包子啃得幸福。
大家都吃了,温母也不再拒绝,感激地看着宁婠,三两下将包子解决掉。
饭后,陈大夫吩咐过药不能断,宁婠提前将众人的药茶煎好,装在不同的葫芦里,一直放在温泉空间内保温保鲜,这会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