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和萧毓在尚府一众人的跪迎中来到了正厅。
而尾随两人身后的便是那山一样高的尚雷。
今日的他玉冠喜服,甚是喜气。不过若能忽略他那瘦脱相的模样和攒眉苦脸的表情就更好了。
说实话,苏悦觉得这人有些不知所谓。
一个新郎官大喜的日子总是丧着脸算怎么回事,也不知新娘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男人。
苏悦一如往昔不喜尚雷,因此只进门惊讶他瘦的厉害时匆匆打眼看了一下,随后便不愿再搭理了。
可殊不知,这一切起因全是因着她的到来使然的。
本来尚雷已经接受事实了,心里虽说不太愿意娶那女子,可到底即将大婚,于情于理他都得对那女子负责。
不想萧毓竟是将苏悦领着显摆来了,这是诚心不想他好过啊。他倒是想过萧毓小心眼定会记恨他觊觎苏悦之心,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厮竟会在他大婚之日来添堵。
然而…最让他无奈的是,他竟不争气的确实很想见这小女子。甚至贪恋着此时见她的每一息。
小女子一如当初般姿容绝丽,音容笑貌间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尤其,今日的她盛装着身,华丽的宫装更衬的她仪态万千,昳丽绝色。
他曾经轻看白云焕,觉得情爱之事无非就是男女关系,何必搞得那么疲惫。可如今轮到他自己时方才知,这情之滋味犹如鸩蛊,当真让人欲罢不能。
他痴迷她,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他曾无数个日夜在痛悔,若他早些跟萧毓要了苏悦,甚至在她当初来上都的路上便要了她,是否现在站在她身边的便是他?!
然而一切都晚了,她与他已经再无可能。
尚雷的眼神贪恋的太过赤裸,萧毓看在心里,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过却是一旁与苏悦闲聊的尚母倒是恍然惊觉,原她冥思苦想也没想到自家儿子看上了哪家姑娘,竟是那般痴恋,如今看来…哎!她儿子命苦哟!陛下的女人岂是他敢肖想的。
“媵女一路行来,想是累了些,不如老身带媵女到后院歇一歇,正巧家里女眷均在后院,一伙子女人也能聊得开,不知可否啊?”
尚母拉着苏悦的手,明面上试探着询问苏悦,实则话是对萧毓说的。
苏悦对此地一不知,二不熟,也没个主意,因此她偷偷抬眼瞧了一下萧毓,晶亮的双瞳明显是征求萧毓的意见。
锐利的鹰眸怕也只有在看向那小女人时才会满是柔情笑意。
“去吧!到后院歇一歇也无妨。且说来尚府后宅确有很多新奇玩意,悦儿自管开心着来。”
后对尚母嘱咐道:“媵女对大安诸事不甚了解,老夫人可要替寡人照顾好她啊!”
尚母一肃,忙躬身应是,不过心下对苏悦的看法倒是重视起来。
心说话了,这小女子可了不得,陛下是何等人物,竟让他如此挂念,可见这女子在陛下心间地位绝非一般,她可得警醒着府里的人,万不能让她们因为这女子的身份而轻视慢待了…
尚母领着苏悦去了后院,正厅中徒留萧毓与尚雷。
尚雷挥退了一众侍候的婢子奴仆。
他心知肚明般闲聊道:“说来那日你是故意误导苏悦的?!你心知她不待见我因此对我要娶她之事你只字不提,只道是有言在先要将她赏给我,如此一来苏悦便以为我拿她不甚在意,只当是个玩意儿一时新鲜。
怕是你一早就算准了她不会跟我走了吧!”
萧毓不置可否。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跟你走的。”
“未必!”尚雷不以为然,转头看向后院的方向,“她心中自来有傲骨,且高墙宫院非她所喜,怕是在你的侍妾与我的正妻之间,她会选择我也不一定。”
尚雷也是在后来才想明白此事的。当知萧毓在此事上耍了心机之后,他心里其实是不服气的。
萧毓有一丝丝心虚,毕竟在这事上他确实违心自己的兄弟。
且说来既然今日尚雷以兄弟身份将话说开了,他也得给个交代。
“苏悦…其实是我一早便倾心的。”
无奈萧毓只得跟尚雷交了实底。而尚雷也确实诧异,他回身不解的看着萧毓,似等着下文。
“早在三年前夏天,我便在万历认识了她,那时我不知其身份,误以为她便是万里三公主,因此才有了后来筹谋万历割城池和亲一事…”
萧毓对尚雷未瞒着,将自己那些糊涂事都尽数说与他听。
尚雷听罢心间百感交集,一时间既惋惜自己差人一步,也觉得那样的女子被萧毓心悦是理所应当。
深深闭眸,长叹一口气,仿佛想通了什么。
“难怪!你向来冷漠却是对昔日的万历颇为纵容。怕是都在为苏悦谋划吧!…呵!”尚雷突然释然一笑,无奈摇头调侃道:“没想到素来自信的萧毓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
尚雷稳重成熟,似以前般熟稔,这一切都让萧毓惊异,他认真的看着这个昔日里思想怪异又幼稚的好兄弟,不敢相信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好好照顾她!”尚雷似儿时般憨憨的拍了一下萧毓的肩膀。神情间似有千言万语的叮咛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