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跪在下面看似噤若寒蝉,颤栗不已,实则这些不过都是她意料之中和有意为之的罢了。
如若不然,皇帝怎么会有让她替嫁的台阶下呢!
果然。皇帝接下来的言词佐证了苏悦的计策...
“旌阳侯,你还真是教女有方啊!长女近日来想必一直在暗暗怨怼于朕吧!
...还真是迫不得已啊!”
这话只要不傻都听得出,皇帝是非常生气了。
旌阳侯挥汗,刚要替女请罪,结果一旁的苏悦便惊恐不已的先声请求了。
“陛下开恩,姐姐不是有意的,姐姐也是舍不得敦世子,一时想不开而已,求陛下开恩,只要陛下放了姐姐,让臣女做什么都可以...”
旌阳侯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说今日的小女儿是没带脑子出门啊!瞧瞧这都说了什么胡话。
“陛下恕罪,都是臣教女不严啊!求陛下责罚。”旌阳侯稽首请罪。
结果皇帝没搭理旌阳侯,他眯眸审视着苏悦。
“做什么都可以?!”
一旁的皇后听话后心一提,吓得差点没站起来。难道皇帝真存了让苏悦进宫的想法?!
不!
她绝不允许!
皇后正急的不行,刚想要找借口劝服皇帝时,就听皇帝接着说道:
“好啊!既然你姐姐这般勉强,不识抬举,不如你替你姐姐做这媵妾好了。”
苏悦当即佯装惊愣。
而旌阳侯更是心恐之极。
“陛下!陛下请收回成命,小女神思不清,还请陛下恕罪啊!陛下!!!”
可怜旌阳侯爱女心切,被吓的心肝乱颤,眼圈都红了。
“哼!神思不清?朕看你这次女是清醒的很啊。否则也不会当堂指责朕棒打鸳鸯,不顾大局了。”
“陛下!不是这样的...”旌阳侯万分后悔,如今情况明显就是皇帝记恨上了悦儿,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带她来宫里。
可不待他再说,皇帝大手一挥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朕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如今苏侯长女即是不愿,那就万没有再逼迫的道理。
虽说大安国那里会有些麻烦,不过...朕相信苏姑娘会顾全大局的。
届时万历,朕,乃至...旌阳侯府的安危就全交给你了。”
皇帝话中的威胁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苏悦心中鄙夷,不过面上倒是似愣住一般,随后颓然跌落,一脸的难以置信,不过最后还是认命般咬牙叩头谢恩了。
“臣女遵命!”
旌阳侯在一旁痛悔不已,千错万错都是他这个父亲没用。
而一旁的皇后也是心有余悸,心说,皇帝糊涂了一辈子,这回总算做了件人事。
至于三公主,就完全无所谓,只要能离开这个恶心的牢笼,她根本不在乎是谁做陪嫁。
...
旌阳侯与苏悦坐上马车回去时,旌阳侯是一脸的灰败。
苏悦见此心中很是愧疚。
“爹,没关系的,相比姐姐,我确实更合适去大安。”
旌阳侯难过的情绪登时一顿,他恍然发现似乎小女儿很是乐见其成。
“悦儿,你如实说,今天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所说的办法是不是就是代替你姐姐去大安?!”
苏悦没吭声。
不过这足以证明旌阳侯的猜测是正确的了。
他痛心疾首。
“悦儿,你可知我与你娘为何那般极力反对你姐姐去大安。
且不说你姐姐与敦世子的婚事。
咱就说你们一介女子背井离乡去那么远得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独自在异国没有母家撑腰,没有亲人帮衬,那还不是随人捏扁搓圆!
而且听说那萧靳云后宫美女无数,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咱们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不算什么,倘若你所嫁之人是个好的,也行!
可事实偏不是如此。
那萧靳云心狠手辣,变幻无常,你觉得你去了还有活路吗?
我和你娘还能再见到你吗?”
苏悦既是已经决定了就绝无反悔的可能。
当然如今情况也容不得她反悔了。
她劝慰道:“爹,若不是我便是姐姐,姐姐虽有才学却心思单纯,为人高傲,若她去了才定是没了活路。
如今婚姻大事与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与其蹉跎一生倒不如做点实用的,也正好成全了姐姐。”
其实苏悦还有一点没说的就是,她想为蔚逸报仇,哪怕敌手为诺大陈国她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她的逸哥绝不会这么白白的死。
......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纵使旌阳侯再不愿也只能乖乖接受。
回到旌阳侯府,一家人都知道皇帝传召,这会儿都在殷切的等着他们的消息。
旌阳侯没瞒着,将经过如实说了。
余氏的反应和旌阳侯一样,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离开她们都不舍得。
而相比较余氏和旌阳侯的不舍,苏愉却更多的是自责。
若不是她不够坚强,若不是她不能担事,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自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