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家族长,仙宗岂是你能够评头论足的?还不给这二位师弟师妹赔礼道歉!”
一个身着山纹长袍的中年人拍了拍他口中邱家族长的肩头,笑着说道。若非他脸上同样的戏谑,没准还真的有人认为他是在帮流云宗说话。
但众人又怎会不知,他身为正平山的长老,那邱家族长正是他山门的附属家族,数年前在正平山的极力拉拢之下正式向他们俯首称臣。
此话一出,还未等其他人在作出反应,就又是一个山纹长袍的老者站了出来。
“莱平,邱翰,你二人是想造反不成,今日此地都是我青州头面,岂是你们撒野的时候!”
说罢便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气府间金丹一抖,一股属于金丹强者,让在场诸人一颤的威压瞬间便喷薄而出。
邱家族长首当其冲,饶是他已经是筑基后期,相当于大门大派中的精英内门弟子的修为,但在这股威压面前,还是难受至极,不过数息功夫,他的后背便湿了一大块。
身为正平山长老的莱平虽然不至于如此,但他也跟那老者一般的境界,此番之下倒是看清了自己与他的差距,不由低下了头,似乎老实了许多。
正平山的老长老见状,才收了威压,转身面向了流云宗方向。
众人不由暗自啧啧称奇,他们早就留意到此役正平山的队伍有异,要知道在场的所有门派或是家族,除了流云宗,也就是他们一家派出了两名长老,其他势力,包括天极宗与宁家,都只有宋元与宁禹一人护送。
众人本来还以为是正平山对此行有什么打算,现在看来,原来是他们的内讧啊。
“流云宗的二位小友,宗门不幸出了几个跳梁小丑,还望多多海涵,不要见怪。”
说罢,便是深深一揖,几可触地。
田毅连忙称道不敢,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扶起正在弯腰的老长老,但饶是他用了几分力,却是压根扶不起这貌似垂暮的老者,他心头暗地一抖,惊讶于这个正平山老长老的深厚修为。
宋元轻叹了一口气,别过了头。
何至于此啊,他心想到。
这正平山的老家伙跟他年纪仿佛,修为也相差无几,但宋元跟他是一辈人,就在刚刚二人见了面他还跟叫了一声“谭师兄”,非是谦虚,而是正平山的这个老长老担得起。
但宋元也清楚,这一遭这位谭师兄还真的得走一遭,没办法,宗门后辈不肖,总得有人来承担其代价,而那代价不会小,远不止现在这般如此,他心中警觉,强大如流云宗,惨若正平山,无不都是前车之鉴,天极宗绝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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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哥快看!”
赵天云一脸懵,朝着宁宁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不由疑惑,宁宁也不像是开玩笑啊?
宁宁见他如此,愣了一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随即轻声说到:“再过几息就应该能看见了。”
少年也是一愣,但反应得也快,脸上带上了笑容:“我家宁宁修为进步可真快,上次记得看的还没我远呢。”
“天云哥也要努力修炼啊,赵叔仅剩的族人,实力可不能比我弱啊,要不然下次谁带我回宗门。”
赵天云一笑,一把捏过了宁宁纤细的手腕。
宁宁哪里会想到他会如此,一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红了些许,毕竟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周围都是同门的师兄弟姐妹们,但也没急着挣脱,心中惊疑难道是榆木脑袋开窍了?
可下一刻她感受到的一股窜入经脉的暖意,却是真的让她震惊,竟下意识地握紧了少年的手。
“天云哥你已经......”
宁宁看着朝自己眨眼示意的少年,把后半段的话都给憋了回去,然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抽回了手,脸上表情颇为丰富。
这倒是把赵天云给整不会了,他慢慢收回带了余温与幽香的手掌,心中不断重复一句话:
女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很快,当船破出了一大团浓厚的云朵后,前方一座偌大的工事便来了诸修面前,工事之上,早已经走动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人数不必细数,只稍微瞅一眼,就知道起码也要用万来计算,当然,他们都只是凡人。
而作为他们眼的“修者老爷”,各门各派来的弟子,哪怕只是门下杂役,自然也是不用干这种活计的,毕竟杂役弟子杂役弟子,其中还有这一个弟子的名分跟修为。
仙凡有别,有若一道巨大的鸿沟,横贯在凡人头上,以一种叫做力量的东西摧毁了所有试图逾越这道天堑的俗世之人,可以说,要不是大周本就有不惧九州修真势力的底气,那么世间百姓最憎恶的不是杀人夺地的魔族,而是身为同类却早已超脱的修者。
大周尚武,便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此。
朝廷能解决的,毕竟只是明面上的,但暗地里的龌龊一旦被大手遮蔽,受苦的还是弱小的百姓,而武夫,无疑是制衡修者的一大角色。
为武重侠,而侠之大也,在国在民,为不平而鸣,为弱小而拔剑,可血溅五步,可慷慨赴死,大周武人自万年建国之时,就在历史上用鲜血写下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