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蔼亲切的,而现在的他,对于自己的老师和同学们的关切完全置之不理,他不想理睬任何人,包括他的辅导员和父母。事情演变得越来越严重了,李洵父母已经好几个星期联系不上他,他完全屏蔽了他们的电话和信息,辅导员开始频繁找他谈话,了解他目前情况并试着开导他,但一切都是徒然,这种种关心和沟通只会更加触动他那已经完全叛逆了的神经。
终于,那一天还是到来了,他径直走向辅导员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
李洵打开门走了进去,另一个办公位上空着,只有自己的辅导员坐在那里做着表格。她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李洵”
李洵并没有回答,只是走向她的办公位,在办公桌前面停下来垂手站着,左手拿着一张对折的A4纸张。
“有什么事儿吗?”辅导员这时完全放下手中的工作,又浅笑着问了一句
“文姐,我准备退学,不想再读了”
辅导员眼神里闪过一丝吃惊的疑惑,转而收起了那最后一抹微笑,严肃的问起来。
“你先坐下吧!”随机抬手示意李洵在她前面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接着又问道:“怎么会想退学呢,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李洵并不准备解释,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我真的读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解脱掉”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又补了一句
“文姐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目前这样确实不适合再读下去,你帮我办理一下手续吧”
辅导员并没有深问下去,她是熟悉李洵的性格的,在纠结他退学的原因是不会有结果的,于是她把话放在了办理退学手续的流程上
“退学是需要父母或是监护人签字的,你还是先打电话和你爸妈商量一下,这边我建议你不管是因为什么情况想要辍学,你可以先考虑休学,后期如果想继续读书可以办理复学,为自己留条后路”
李洵没有接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的爸妈了,再说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不过没关系,他心里想着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一问题。不过对于辅导员给的选择休学的提议,他是不会同意的,因为从一开始他选择退学就只是意气用事,只不过已经上头的他自己是不能在此刻想清楚问题的。直到几年后回想起来当时的决定,他才有了新的看法,他觉得那时的自己从每种程度是为了获得每种关注度,来自身边同学老师还有自己来父母的关注度,而这又与他孤独的童年有着潜在的联系,尽管他自己喜欢独行独往。但在潜意识的深处,人们都会渴望他人的关注,更好是成为每个群体的焦点,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李洵走后,他的辅导员便联系了他的父母,可以想象一个父母亲在听闻这类消息的震惊失望和惶惑。第二天,李爸便搭乘火车来到了大学校园,他依稀还记得两年前送自己儿子来到这所美丽的象牙塔,尽管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的内心如此自豪和充满成就感,他对儿子以后的学习生活满是希冀!只不过是短短两年的时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今时不同往日,他怀着不安和愤惑来劝他的儿子慎重考虑自己的前途命运,不要意气用事而一失足成终生恨。可是想前几次一样,他并没有和李洵说上话,他上午见了辅导员后,从就一直坐在宿舍门口前的长椅上等着,直到傍晚夜幕降临,教学楼里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往各自的寝室回迁时,不时有年轻的学生侧目过来,看到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眼神呆滞坐在一张大学校园的椅子上,他的大腿上压着一个黑色的包裹,而放在包裹上的那双手无目的的摆弄着。但最后他们的注意力还是会回到那张脸上,在路灯昏黄的映照下,那深陷的眼眶阴影里,闪出一丝悲悯的微弱光芒。这时候,那些结伴嘻嘻说笑打闹而归的学生都会收敛他们的动作和声音,他们揣测着这是有怎样故事的一个人?还是说这是哪位同学的父亲?突然,这个孤独的身影挺身向前,正襟危坐像是等待某位重要的人物似的准备了起来,李爸一眼便从繁杂的人群中认出了他要找的人,他轻微咽了一口口水,透着哀愁的声调的清晰地拖出一个词
“李洵!”
李洵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响应,心头或许有一缕轻微着震惊闪过,随即便回归平静,他把头决绝的转了回去,又挂上那面无表情似的神情,也许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就在其他人侧头看向声音发出的长椅方向时,他加快了步伐频率,在宿舍门口猛地向左转出,从门前的灯光笼罩里逃出,一头扎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