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李洵开始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噪音,虽然自己仍处于一片混沌的黑暗,他能确切感受到自己处于一股暖流之中,像是把身体浸润在温暖的泉水里面,不仅身体感受到温暖,并且紧张的心情也彻底的放松下来。他虽然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处于什么境地,但是他能确信自己并没有死亡,相反地,自己目前处于一种很安全的状态,因为他时刻感受到一种稳定输出节奏的振动,那振动来自他的周围,生生不息,让人联想起生命跳动的脉搏。
当然他现在怎么也不能想象出,就在他在公寓的沙发上昏睡过去后,自己的意识带着二十四年岁的完整的记忆魂穿到了还处于胚胎状态的自己肉体身上。当然,换作是我们任何其他人也不会想象出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魂穿到还孕育在母亲子宫中的自己身上,谁会相信呢?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的李洵还在搜寻着自己的记忆,顺着那尘封了多年的老旧积灰的陈年记事簿,他的思绪回到了他那短暂的最美好大学时光。这是多么美好的两年呀!自己当时却没有发现把握珍惜这短暂的幸福,在冲动和幼稚的是双重误导下,他做出了后来他最后悔的人生决定—辍学。
一个亲人熟人眼中的乖小孩,一个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名列前茅的三好学生,一个出身寒微苦读十二年希望靠读书改变自己命运的寒门学子,为什么会在成功考上理想心仪的重点名牌大学后突然辍学呢?李洵的老师同学不理解,他的父母更不理解,到了现在,看着颓废的一事无成的自己,也许他自己不理解。但仔细梳理这一切,似乎一切又有迹可循,甚至可以讲这是他人生必然选择的结果。
李洵小时候生活的老家远离城镇,那么这个人口并不算多的小村子里,那些年轻的后生上学便成了一件难事,以前村子里上学的人少,教学的要求也并不高,到了一定年龄,那些愿意自己的孩子上学的家长便会把孩子送到那位村里唯一的老教书识字先生那里,并一同附上一块猪肉或是几节腊肠,全当着了学费。因此,几十年前的时候,当家家户户青壮年劳动力上午在山坡上劳动的时候,这位老书生家里却是另一番奇特的景象,十几个个头大小高低错落,年龄也不尽相同的大小学生,围在一张破旧且有点摇晃的大木桌子四周,听着老先生讲课,这也是李洵父母那一辈人获取他们仅有的识字算数能力的经历。可是随着老先生年岁增高伴随的体力不支,这村里最后的一点传播知识的烛光也慢慢暗淡了下去。因此村里的支书和镇里的领导都为这事焦急上火,可是镇里的小学离着至少三十里地,这么远的距离别说上学了,就光上下学的来回奔波就可以耗尽这些小娃的体力时间。当然,让这些一直在温饱线上的父母放下手里的活计,去镇上住房子送小孩上学更是不可想象。最后在政府的解决方法里,本村办立村级小学就成了最佳也是最后拍板的解决方法。可是要办学不是简单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办学的地块好找,房子在村民们的一同努力下也慢慢的建立起来,可是最重要的的也是最难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谁来当这个老师。从村子外面引进老师是肯定不现实的,于是村支书便在村里的年轻人里挑选,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那个唯一去县城读过三年初中的男人,正是李洵的父亲李明德。在支书刚开始找上李爸的时候,他是一口否决的,不是因为他教不了,而是那年代乡村教师的工资并没有政府的大力财政扶持,一个月两百块钱,虽然比种地轻松了不少,但是一年到头的收入却少了很多。后来在村支书和镇里教育口的领导的做了多次思想工作后,李洵爷爷终于把事情定夺下来,最后李爸带上自己四岁的儿子上任。所以也是从这时开始,李洵总是他们班上最小的学生,他比同班学生小了两岁多,个头也是最小个。学校的同学朋友并未让其变得开朗,反而内心深处更加的孤独,但这一切并未表现出来。平时学校的他一直规规矩矩,和同学们和谐相处,如果你让他的老师同学评价他,除了有一点沉默寡言,喜欢无言的文字世界胜过喧嚣的现实外,他们也不会发现出其他不同。但是孤僻的种子已经在潜意识深处早早的种下了,现实的成长教育经历有不断的为其浇灌这养分,直到高三毕业前夕,高考的巨大压力催化加快了这种性格的生长,但一切还是没有爆发出来。
最后他的高考成绩很是理想,又如愿的考上了重点名牌大学,以前的一切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在大学入学之后,李洵最先感受到的东西便是这轻松的管理环境,和高中相比,这里可以看作基本没有什么限制。然而就是这种突然的反差改变让一直熟悉于按部就班上学听课的他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唯一的奋斗目标没有了,他的求学生涯第一次感受到了迷茫。更要命的是,十六岁的他此时处在了人生中最叛逆的时期。这一切都似乎注定的,李洵在学校的行为越来越离经叛道,他觉得那些讲台上的老师废话连篇,于是他开始逃课,开始只是不去上他很讨厌的那位老师的课,后来索性大部分的课程都放弃了。没人知道他一天在干些什么,只有他的同寝室室友知道晚上则整夜整夜的熬夜刷剧。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如果说以前他只是不喜言辞,但待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