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思笑嘻嘻地拍了个空掌,眉飞色舞道:“本宫就知道你会选轻骛,不愧是本宫的伴读,就是有默契!”
说完得意洋洋地冲雍王挑了挑眉,意思本宫和明世子和好了你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雍王最恨他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照以往眼不见为净便是,但他今天还有目的未达成,清谈会近在眼前,无论如何都不能空手而回。
“世子,咱们还是去藏书阁说话吧。”
明若昀但笑不语,借着侧身的动作避开雍王的视线,吩咐下人侍卫把轻骛牵去马厩里好生照料。
轻骛像贺九思说的果然十分乖巧,一点儿不反抗地乖乖跟着侍卫走了,然而它前蹄刚抬起来,贺九思左手牵着的蹑影也要跟着一起去。
“……”
什么情况?这两匹马是一对儿情侣?
明若昀下意识去看它们的下腹,确定两匹都是公的,问贺九思:“它们是兄弟?”
贺九思两手一摊,耸肩,“不知道,御马监的人说它们从被送进御马监就一直形影不离,关系十分亲厚。”
形影不离你还送我一匹?棒打鸳鸯么。
明若昀又找到一个拒绝这份贺礼的理由,借口不忍心拆散他们,惋惜道:“既然它们谁也离不开谁,殿下还是先将它们都带回去吧,等小臣想学骑马的时候殿下再带出来。”
当本宫是你的马夫吗?
贺九思大手一挥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本宫决定以后就在宁王府长住了,省得为了两匹马来回折腾,而且王府里有现成的马场,本宫教起来更方便。”
说着,动作极其自然地把蹑影的缰绳也递给侍卫,让他把两匹马一起牵去马厩,自己则昂首阔步地去前厅。
明若昀腹诽一句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被他理所应当的言行打败,看日头差不多到时间了,招待太子和雍王一同入内,吩咐管家开席。
管家先前因为上错茶挨了训斥,之后就一直紧盯着厨房防止再出差错,谁知厨房那边小心谨慎没再犯错,开宴的坐席出了问题——
负责摆宴的下人少摆了一张席,有整整一桌的客人没地方坐!只能眼巴巴站在边上看着别人推杯换盏。
怎一个尴尬了得,贺九思论人头挨个儿点了点,当场爆笑出声。
站着没地方坐的这几位大臣都是他一气之下划掉的那几个,管家和底下的人没交代清楚,最后按错的名册准备了菜品,就导致这些人收到了请柬应邀前来,开宴的时候却没有座位。
管家你真是好样儿的,本宫都不敢这么干。
贺九思拍着大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这么会划呢,刚好划掉一桌的人哈哈哈哈!!!
明若昀看贺九思笑得这么开心当场黑了脸,不用想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他料到今天一定会状况百出,却没想到几位朝廷大员直接在饭桌上社死。
齐璜说得果然没有错,他应该离贺九思远点儿,什么事只要和他沾上边儿准出幺蛾子!
“失礼了失礼了……”
明若昀连忙起身赔礼道歉,吩咐管家赶紧带人再摆一桌,却被告知厨房是按桌准备的食材,很多菜根本没有多余的一份。
“哈哈哈哈哈!!!”贺九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明若昀脸黑如锅底,雍王的脸色也不好看,站着的这几位大臣无一例外都是他的党羽,这也太凑巧了。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雍王沉声质问,怀疑明若昀是不是已经站到了太子那一边,今天这场宴会是专门准备给他难堪的。
明若昀不能说是贺九思干的好事,只能背着这口黑锅叠声给雍王道歉,心里把贺九思骂了个千八百万遍。
太子喜闻乐见雍王吃瘪,忍着笑善解人意地替明若昀解围:“都是在朝为官的同僚,坐哪里都是一样的,来人,给每张桌子加把椅子,请几位大人入座。”
这话如果是明若昀吩咐的,几位大臣肯定当场拂袖而去,可太子是储君,他们再气愤也不能违逆,还要口称谢恩,忍气吞声地分散到各桌入席,食不知味。
明若昀郑重地朝太子拱手一礼谢他解围,决定秋后再找贺九思算账。
雍王被拂了面子,新居宴后半段全程黑着脸,也不提要去给“贵人”赔不是的事了,散席之后直接带众人告辞。
夏弋朝藏书阁的方向望了望,依依不舍地随雍王一道离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人他已经找到了,不急在这一时,邺京的夜格外漫长,他们来、日、方、长。
宴饮将歇。
贺九思把雍王连带他的人气走了心情格外好,指挥管家派人去静王府把等他消息的二公子和十一皇子他们都叫来,又让明语送些瓜果点心来,几人在花园里设起了小宴。
“没有老二在面前碍眼就是舒坦呐……”
贺九思端起茶杯细细品尝,靠在太师椅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明若昀面无表情地斜他一眼,碍于太子也在场不好发表意见,只低垂着眼眸一杯接着一杯喝茶。
十一皇子察言观色,替明若昀担心:“明世子今日得罪了不少大臣,可想过以后要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