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奚河边,纯白色的海东青展翅高飞,在墨蓝色的天幕下像是1个精灵。地面上,人马的嘶吼声和猎狗的叫声震耳欲聋。
高东丽头戴虎纹抹额,挥舞着牛皮鞭子仰天长啸,庆祝又1次射猎归来。高翔和世子高侃紧随其后。因为上次做错了事的缘故,这次打猎高侃格外卖力,在猎狗的帮助下,他捕获了不少猎物。
当天边最后1丝光线渐渐退去,高东丽令人吹响号角,召唤他的人马返回坞堡。冯苍和他的几个弟兄走在队5后面,负责运送今日的战果——3十几只野兔、8只梅花鹿、7头野驴还有两只野猪。
“冯大哥,听说最近1到天黑,坞堡里就有女人的哭声,是不是真的?”翟松驱马向前与冯苍并排前行,叱列奴也好奇地跟了上来。
因为冯苍在高东丽面前举荐的缘故,翟松和叱列奴2人摆脱了马夫和铁匠的身份,成为坞堡中高氏亲兵的1员,不仅可以骑马还有资格陪同郡公1起打猎。王贵和阿9则因为自身样貌的体格的原因,未能入高东丽的法眼,只得继续留在贾大力的手下做工。
虽说他们2人脱离了做苦工的日子,身上的担子却随之增大了不少。
在坞堡里做事,不仅要接受正规的训练,办事还要足够机灵。尤其是打猎的时候,稍有差池,就会遭到高东丽训斥,轻则挨1顿军杖,重则性命不保。好在到目前为止,他们没出过什么岔子。
“你听谁说的?”冯苍的额头上绑1条银灰色抹额,正中间用蓝色的丝线绣着云纹,看上去神采奕奕。
“听兄弟们说的,”翟松嘿嘿笑道,“整个坞堡都传遍了,大哥还是跟我们讲讲吧!”
“我也听说了,说是那个叫阿璇的女人在晚上哭喊。”叱列奴将头发束在脑后,豪放的胡须被风吹的像个鸟窝。
“不过是些传言,听听就好。”冯苍轻描淡写地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人怎会哭喊?”
“听说她的两个眼珠子被剜了出来,舌头也被拔了。”翟松两条连在1起的眉毛上下跳动。
“这倒是真的。眼睛和嘴巴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好东西,可有时候却也能招致灾祸。她的眼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嘴巴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你们今后都要引以为戒。”
冯苍目视前方,几天前的情形在眼前浮现……
那日柳然单独面见了高侃过后,就把调查出的“实情”告诉了高东丽。他知道按照高东丽的个性,阿璇必定难逃1死。可在世子高侃和她之间,柳然只能选择保住高侃。
令柳然没想到的是,阿璇死的竟如此惨烈,而且她的惨死并非是高东丽造成的。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高翔第1个提出要拔掉她的舌头,以此警示坞堡里的人不要胡言乱语。在那个女人瞪大双目垂死挣扎之时,高翔又命人剜去了她的双眼。
因为此事,柳然的心灵受到重创,已经连续3日闭门不出。坞堡里这才有了夜里出现女人哭嚎的传言。
“大哥放心,我们的眼睛特别的好使,但是嘴巴却严实的很!”翟松拍着胸脯嘿嘿笑着表示。
“叱列奴也不会乱说话。”契骨人眨了眨他深邃的褐色眼眸,领悟了冯苍所言的真谛。
瞭望塔上的家丁远远的就看到了高东丽率领的队5,挥舞着旗帜指挥守城之人将城门打开。家丁们穿着整齐在城门两侧列队,迎接郡公打猎归来,并接过丰盛的猎物。
波光粼粼的“大海”在晚霞的映射下宛若人间仙境。涉猎的队5就此分开,高东丽通常会返回他的栖霞楼沐浴更衣,再叫上几名女子与他共度良宵。
虽然郑氏与世子高侃之事已经算是了结了,那个告状的下人也被剜目拔舌之后处死,但高东丽的心里始终有道过不去的坎——不仅是对世子,更是对郑氏。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将郑氏晾在了1边,现在最为宠爱的是几个来自西域的女人。
1个醉生梦死的夜晚过后,高东丽在1群身披轻纱的女人的服侍下起身。
“父亲!”高东丽早膳还没用完,就被高真真的声音打断。她穿1件月白色宝花纹半袖,长长的朱色罗裙轻垂于地,肩上披1件绯红色飞鹤纹披帛,大踏步地走入内室,身上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1大早的,我早膳还没用完,你怎么就来了?”高东丽推开坐在他身边的1个袒胸**的妖艳女子。
“父亲,上回你答应过要带孩儿1起行猎的?为何又没叫我?”高真真嘟着嘴巴,1屁股坐在胡床上。
“行猎本就是男子该做的事,你1个女孩子去做什么?”见女儿那副生气的模样,高东丽顿时没了脾气,“为父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带这些人前去行猎是为了训练他们作战。你若是跟去了会很危险的!”
“这些都是你的借口!上次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高真真大声抱怨。
“巴祥!”高东丽知道自己理亏,打算招呼巴祥过来把这件事情做个了结。
“郡公,有何吩咐?”巴祥声音嘶哑,面目和善的看1眼高真真。
“你去招呼几个家丁,过几日陪郡主前往北面的山林里打猎。”高东丽转向高真真,“这样总行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