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很快再次穿过云层,将曙光洒向大地。鹿浑海四周高地起伏的山峦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活像一位身披七彩霞衣的仙女,向世人展现她迷人的身姿。
远处的雪山之巅,蓝天和白雪交相辉映,不时有苍鹰从上空盘旋而过,有如上天的使者。每当夏末之时,居住在鹿浑海的楼罗人都会轮番前往雪山膜拜,感谢天神对他们的恩赐,同时祈祷可汗在秋天所有的劫掠行动一切顺利,以便为过冬做准备。
莫那提在天还未亮之时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汗帐外面等候可汗的召唤。因为睡了一个安稳觉的原因,莫那提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用过早膳之后,阿提瓜勒将贾春、库伦和莫那提传入大帐。
“赤都可汗,”莫那提虔诚地跪地行礼。历经九死一生之后,他整个人看上去稳重了许多,对阿提瓜勒也更加敬重起来。
“关于你出使楚国之事,本汗昨日只询问了一半。”阿提瓜勒暂时不打算将贾春提出的疑虑告诉莫那提,“今日你的精神好了许多。可以详细说说在楚国的经历了。”
在楚国的那段日子本是莫那提最为难忘的一段经历。他将楼罗使团在楚国京城建康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告诉赤都可汗,还将乌拉木合对赵燊野心的分析也一并告诉他。因为车队在麓石山发生惨剧的原因,他在陈述这段经历时极为冷静和客观。有关楚国的美好一概未提。
“楚国皇帝赵燊在我们临走之时特意叮嘱乌拉木合俟斤,希望我们与楚国通力合作。”莫那提不敢忘记告诉可汗这句重要的话语,“只是国书在俟斤身上,我没能将其带回来。”
“通力合作。”阿提瓜勒细细地揣摩,“楚国的皇帝不止一次提到夏国的禹州甚至京师大邑都曾经是楚国的领土,又提出想要与我们通力合作。看来他可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啊。”
“俟斤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说楚国皇帝有率军北伐、占领中原之志。对了,赵燊还令其手下带我们参观了楚国的骑兵队伍。”
“哦?你方才不是说,楚国人不会骑马,只会乘坐牛车羊车吗?”阿提瓜勒问道。
“他们的马匹的确不多,但我们到达之时发现楚国皇帝正在鼓励全国的百姓养马,并且已经组建了一支上万人的精锐骑兵。”我本想为您打造一辆最为华丽的鹿车,只可惜现在已经没了这种心思,莫那提歉疚地想。
“看来楚人北伐的决心着实不小。”贾春若有所思。
“可汗,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啊!”库伦插言,“可汗派遣使者千里迢迢出使南楚,不就是希望他们与咱们通力合作吗!
若是我们从北方进攻夏国的同时,他们可以在南部制造一些麻烦,夏国一定会分身乏术!到时候,我们趁机拿下他们北方二州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我也愿意加入南下的队伍,为俟斤和所有死去的楼罗同胞报一箭之仇!”莫那提恨恨地说。
“他们的太尉不是正在雁台州巡视吗?”库伦趁热打铁,“他们劫持了我们的车队,杀了我们的俟斤,我们就屠戮他们的雁台州,杀死他们的太尉!”
“说的倒是容易。”贾春满腹思量地说,“夏国人虽然不像楼罗骑兵一样勇猛,可也不是砧板上的猪肉,可以任人宰割。尤其是拓跋启来了北方之后,他们一定士气大增。
不是几天之前还有使者来报,说雁台州和云野州北面的城墙已经连成了一片吗?中原那帮人,虽然打仗不怎么样,筑墙的能力可是一流。
别看那小小的城墙不高,可也足以抵挡我们的千军万马。俟力发总不会是想拿楼罗人的血肉之躯对抗他们的铜墙铁壁吧?”
“照国相这么说,我们这个仇就不报了吗?”库伦瞪大眼睛质问贾春。
“不是不报,而是要想好策略再报。”贾春平静地告诉面前这个粗人。
“可是照国相的说法,他们北面的城墙连作一片,我们似乎很难突破。虽然我们与夏国的景州也是国土相连,可又被群山阻挡,也不好下手。”阿提瓜勒想不出什么策略。
“南下之路并不是必须经过夏国的。可汗仔细想想。”贾春抛给阿提瓜勒一个神秘的眼神。
“库拉国!”阿提瓜勒眼前一亮,“这次出使楚国,我们就是借道他们南下的,我竟把此事给忘了!”
“自从我们大楼罗灭了高渠之后,库拉国就唯我们的马首是瞻,让他们借道肯定不成问题!”只要抓住机会,库伦就会提上一嘴灭国高渠之时,好让可汗不要忘了他的丰功伟绩。
“国相的意思可是让我们从库拉国南下攻打丰州?”阿提瓜勒问。
“非也。”贾春从袖口中取出一张鹿皮地图摊开。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一直在思考对夏国作战之事,因此今日是有备而来。
“丰州距离我们的地盘太过遥远,而且有森林和戈壁滩阻隔,不利于骑兵补给。”贾春指点地图之时有如一个谋士,“况且我们对丰州的情况不甚了解,不能轻举妄动。
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沿着库拉国最东边一路南下经过丰州这片荒无人烟之地,然后继续向南,一直到达这里。”他的手指点在雁台州下方的柴门郡上。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