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帝又去了几次，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天不是霍美人头痛，明天就是刘美人肚子痛。
他又去了荣妃宫里几次，荣妃倒是没毛病，却每次把小皇子往他面前一推，那问题是一堆一堆的，问完一个还有一个，吵的他脑仁疼。
结果就是，他更加怀念起瑜贵妃了，十多年的夫妻情分，那些日日夜夜，又怎能说忘就忘呢？
苏卿卿虽走了，也不知跑哪去了，可他也不敢把人放出来，说不准苏卿卿只是出去游玩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除了楚文帝，苏野最近心里也很不得劲儿，他一个人在关雎宫闷了几天了。
苏烈来找他，抬手遣散了所有宫人，一脸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说。
“三哥，有件事儿困扰我很久了，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不过你得对天发誓，誓死保守秘密，我才能告诉你。”
苏野觑了他一眼，随口道。
“我发誓，你说吧！”
苏烈对他这种懒懒散散的态度很不满意，难得严肃一回。
“你认真点儿，这可是要命的事儿，我都不敢给别人说，就怕惹出了祸事。”
苏野直起身，抿了一口新泡的大红袍，其实他刚开始是喝不惯这种茶的，觉得泡制手法太过粗糙，与宫里精细的泡茶技艺完全没法比。
可卿卿却说，最高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烹菜如此，烹茶亦是如此。
他只不过尝尝鲜，后来，也不知怎的，就上瘾了。
再后来，什么西湖龙井，白毫银针，大红袍，滇红茶，普洱茶，碧螺春，慢慢的就摆满了他的书房。
“现在的苏卿卿可能不是原来的苏卿卿了，她可能被狐妖附体了……”
苏野好像有些走神了，苏烈说什么他完全没听见，只听见了卿卿两字。
“你说什么？”
苏野微微蹙眉，凑近了些。
“你不相信是吧？我知道你和卿卿最要好，肯定不愿意相信，上次去华清寺的路上，她唱的那首曲儿你还记得吗？”
苏野沉默不语，想着她当时唱的那首曲子，倒是颇为有趣。
苏烈看他半天不吱声儿，又继续道。
“就算她不是狐妖附体，也肯定不是以前的苏卿卿了，一个人即使受了刺激，性情大变，也不可能变得面目全非，你看看现在的苏卿卿，哪里有半点原来的样子？敢和父皇对着干，还敢公然杀人挑衅。”
苏野闻言一笑，现在的卿卿还真是有些像妖精，他避重就轻道。
“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母后和皇兄吗？就连那制造火器的事情，不也只告诉了皇兄一人吗？连我都没说，她是个分得清轻重的。”
苏烈对他这个态度很诧异，他当时可是惶惶不安了好些日子，吃不好，睡不着。
“三哥，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她的真实身份，你就不怕吗？还是你从未怀疑过她？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我可是从小和卿卿一起长大的，我比你们都了解卿卿，那个女人的眼神儿和卿卿完全不一样，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苏烈越说越激动，苏野不得不出声呵斥住了他。
“苏烈，休要再胡说了，就算她不是，她也没有害人之心，随她陪嫁去燕国的那些嬷嬷和侍卫，也都还好好儿的活着，难道他们都是被妖怪附体了吗？再说了，当初她逃去了越国，也是我们硬要把她找回来的。”
就连一向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苏烈都看出蛛丝马迹了，聪明如苏野和太子，又怎能没有怀疑过苏卿卿呢？
他也曾暗中窥探过，还时常去找她，借机接近她，甚至前不久还半夜爬墙，结果除了发现她可能不是苏卿卿外，并没有看出她有任何阴谋。
她贪财好色，嗜钱如命，又极爱好奢华，却也能布衣素钗，不施粉黛，还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醒来。
她自嘲满身铜臭，无一是处，却能出口成诗，才情更胜过男子。
她金娇玉贵，却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就连宫里的奴婢，都不能像她那样放的下姿态。
她嫉恶如仇，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也能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只不过那些人都是该死之人。
她叫他三哥，待他与其他哥哥又都不同，只要是他喜欢的，只要她有，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送他，她本是那么贪财的一个人啊。
罢了，是与不是，或许早已经不重要了，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又或者真的如苏烈所说，是一只狐妖吗？
只是不管她是谁，他都不能再错下去了，他心底那些无法宣之于口，又像野草一样疯狂滋生的龌龊心思，就永远烂在肚子里吧！
苏烈走了，听苏野那么一说，他就更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他对苏卿卿并无恶意，只是被那些诡异的飞尸给吓到了。
苏野一个人又坐了许久，直到天色全部暗了下来。
苏卿卿曾说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放不下是为其二，想来便是如此吧！
他喝了一口已凉掉的茶水，有些苦，又夹杂着甜。
翌日
楚文帝宣他去雍和殿，他和云梦瑶的婚期定在明年开春，是由钦天监选取的良辰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