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承,便是本王。”
他带着笑意说道,而后潇洒地展开了自己的折扇。时至近秋,天气已微凉,而这厮仍旧是手持着折扇,实属“装饰”大于实用。
唐西佯装惊讶,道了一声“参见吴王”。
这时,满园的文士这也才竞相地拜见,让李天承享受了一番众星捧月的优越感。
初见落却站而不动,幽幽望着这幅《桃梅图》似是发呆。
不久后,油然道:“此画虽好,但仍可更好。”
说着,竟提笔在原画上落笔九处,轻描淡写,却恍似更赋神韵,锦上添花。
众人再观画之时,整幅画的意境已经更上了一层楼,纷纷引来了称赞。
她以寥寥数笔,竟将画作提升了一个境界。
曾经的扶瑶,如今的唐瑶看过之后,微微一叹,黯然垂下了头。她知道在这画功心得之上,已然落败于扬州才女。
便小声说道:“初姑娘大才,这画被你添墨之后,已自成一格。小女甘拜下风,就此认输。”
两人之间说过要有一场画功的比试,此时初见落只是小有展示,就已经让唐瑶与在座的众人折服。便已是技高一筹,无需再比。
唐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论作画的本事,初见落与唐瑶才是行家,他只是个门外汉...
初见落轻笑道:“唐瑶是吧?这画是你作的,见落只是徒添数笔,不可妄论输赢。这样吧,三日后我也作一幅画送至诸位鉴赏,再断输赢。此番,见落可献曲一首,与你先比琴艺。”
唐瑶微微欠身,道:“不用了。我家公子诗歌未尽,唐瑶手中弦已断,自问心思不稳。艺者从心,弦断心死。单从这点,唐瑶就比不过初姑娘,我认输了。”
她不比而输,以唐西口中的《琵琶行》未念完,便弦断为由,自诩不如。在明眼人眼中,有一丝故意谦让的意思,但众人已经是拍手称快,大赞初见落“不战而屈人之兵”,竞相奉承。
这多少令这位扬州才女有些尴尬,若有深意地望向唐瑶。
岑虎一手扶起探花郎,适时说道:“好了!既然胜负已分,这位郝兄弟之才也得到了证明。今日大喜,岑某厅中设宴,还请诸位赏脸。至于无关人等,哪里来哪里去。”
说着,便当先有请李天承离开花园,步入厅中。
李天承点点头,却是对唐西叫了一声:“郝公子,本王等你小酌一杯。”
这才移步而去。
满园的文士皆是上宾,岑虎口中的“无关人等”,不外乎就是指的唐瑶。
唐西带着裴一命和唐瑶二人走到了岑府大门口,说道:“你们二人先回去,我留下会会这位吴王。”
二人点头离去。
岑府大厅中。
宴席已开,席开数十位。岑虎兴致颇高,不住地对众人换盏敬杯,场面热烈。
李天承身份高贵,坐在主位之上,对着唐西举杯,道:“郝公子惊才,本王敬你一杯。”
唐西笑着,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杯空,李天承笑道:“本王听说,郝公子是为了州府科考而来?以公子之才,想必中举易如反掌。明年春闱之后,恰逢殿试开幕,不知公子可有赴京之心?”
大周律,一年一省试,三年一殿试。
意思是说,省试每年都会举行,中进士之后,若碰不上殿试开幕,便要等。
明年恰好,就是金榜题名时。
唐西道:“王爷过誉了。不过,小生确有赴京的想法,一睹京城才子的风采。”
李天承将酒杯移开,让身后的侍者倒酒,而后笑道:“好!以你之才,想必高中进士不在话下,甚至明年皇榜三甲亦有你之名。本王求贤若渴,愿为公子举贤。本来明日本王便会离开羌州,但多等公子一日又何妨?明日会试之后,你便随本王一同入京吧。”
众宾客一听,李天承竟为了邀请唐西而多等一日,不由向唐西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能让一介亲王多等一日,可见李天承对唐西赏识有加。
而唐西此时在思虑的却是,李天承为何会出现在羌州。
便故意旁敲侧击道:“小生微末,岂敢让王爷等我?王爷此来羌州必有要事,小生莫敢叨扰,耽误了王爷的事情。况且,小生会试之后,仍需赶往平南县一趟,怎可让王爷久等。不如,我们京城再见?”
闻言,李天承一愣,他没想到唐西会拒绝。
而唐西此话,却是在换个角度让李天承自己说出来羌州的目的。
李天承一笑,道:“无妨!本王来此确有要事,但所寻之人并不在羌州。不过,你既另有事情,本王也不作强求。”
唐西听后,微微皱了皱眉,李天承来羌州是为了找人?
找谁?
不会和他一样,都是为了找晋王妃岑岚吧?李天承找岑岚作甚?
看来,是要暗中找岑驷证实一下。
唐西如是想到。
而后,便举杯相敬于斯。
这时,探花郎岑驷却道:“郝公子不能陪王爷同行,岑驷大梦初醒,也要即刻入京面圣,不如由我与王爷相伴吧!”
说着,便起身朝李天承躬了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