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于唐西的话,为一介官妓歌女入籍?
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自断前程。
大周的门户之见,等级森严,都可见一斑。
唐西若为扶瑶入籍,便相当于染上了“贱籍”的嫌疑。即便有才,大多数文人也不会再与他交好,而是避之不及。
毕竟,朱门之见,就见在高低和贫贱。
但下一秒,众人的震惊就转移到了唐西故意掉出来的那则通关文牒上。
这通关文牒,是大节度使贺南风给的,有专属于朝廷和贺家的标记。
在场之人,或多或少都与朝堂有所联系,自然是认得出这文牒的出处。
唐西故意让这文牒从怀中掉出来,便是要让众人知道,他这个寒门士子其实也并非十足的寒门。
公孙虽年近古稀,但眼力却极好,一眼就看出了文牒出自何处。
便惊讶道:“这是...朔方贺南风贺大都护的文牒?你怎会有...你和贺家有何关系?”
此话一出,令众人哗然起来。
这寒酸少年能弄到一个大都护的文牒?你说他俩没关系,说出去谁信?
而那位身份神秘且高贵的翩翩公子看到后,亦是微微皱眉,但转瞬就变作了一丝欣喜...
这时,他看向唐西,道:“这位小公子,居然和贺家有关系?但不知是何等关系?据我所知,贺南风心性孤傲,甚少有人能入他之眼。”
唐西一笑,道:“吾乃寒门郝氏,至于与大都护有何关系,户部资料自有记载,公子也可去询问贺大人。小生不便说出,以免引来众人口舌,说小生故意攀附权贵。”
“而且,小生现在要讲的事,与贺大人无关。”
说完,岑虎忽然不悦地盯向唐西一眼,微怒道:“大胆,你怎么跟这位公子说话的?他让你说,你就说。还敢让他自己查?你知道他是谁吗?”
唐西闻言,心中偷笑,暗道:我怎会不知他是谁?当今圣上的“叔叔”,上皇仪天的第五子,吴王,李天承是也!
但明面上,唐西不好直言,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岑虎的质问。
没想到李天承却摆手道:“无妨!岑家主不必介怀,且由郝公子把他的话说完。”
唐西乐于至此,便不再理会李天承,当众说道:“信一,大家都知道小生在铜牛县买了此女扶瑶,她孤苦,郝仁亦孤苦,不忍其为奴,故为她脱去奴籍。此信,便是官府凭证,小生诗会晚到,便是连夜去州府求得此文书。至此,扶瑶便是民籍,有文书为证。”
唐西赶不及按时参加这个诗会,就是去州府衙门办理这个文书。当然,州府之人肯定会刁难,唐西便“不小心”让他们见到贺南风的文牒,就和现在一样。
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大都护的亲戚,羌州府衙门这个面子是必然要给的。
一众文士听此,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多说什么。
而这就有赖于刚才那次的“不小心”,若无贺南风的文牒,恐怕这些文士此时会指着唐西的鼻子大骂卑贱。只有卑贱之人,才肯与卑贱之人为伍。这就是那些迂腐老旧思想的自以为是。
顿了顿,唐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又道:“而扶瑶无姓,我既是买了她,便要为她取名。郝氏不便给她入族谱,我一表哥倒是愿意。此后,扶瑶为唐姓,就叫唐瑶。”
唐西对扶瑶的遭遇深感同情,并早有相助之心,以她来“要挟”探花郎,只是其次。
而为什么不用郝姓,而用唐西的本姓,这也是有深层考虑的。
“郝仁”的身份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不好让扶瑶牵扯进来。不然,郝氏让一介贱籍入谱,日后便会受到百官的排挤,不利于唐西的整个计划。
而唐姓便没有这个顾忌。
一听到扶瑶被唐西“赐姓”,而且还姓唐,众人的喧哗变得大起来,隐隐传来了反对的声音。
“唐瑶?怎可如此?蜀中唐门乃是大姓,门庭富贵,怎能让一介刚脱籍的官妓入门?竖子,你那表哥是谁?叫唐什么?”
“对呀!唐门一族英豪,怎能让这官妓高攀了姓氏?”
“竖子湉躁,不可胡乱枉加姓氏,不然唐门一怒,连你也要受牵连。”
“...”
唐西对这些反对的声音不无预料,此时不卑不亢道:“蜀中唐门?他唐门能代表大周天下所有的唐姓之人吗?当今国姓李,难道说全天下姓李的人,都是皇族?诸位未免迂腐,我那表哥也姓唐,但与唐门无关,自成一脉,有何不可?收了唐瑶,又犯得谁人?”
“此事,即便闹上户部衙门,小生也有话说。”
这话一出,便又让众人哑口无言。
此时,李天承却笑道:“郝兄此言不无道理,但贱籍入谱,不是小事。不知,郝兄的这位表哥,姓唐,名什么?也好让在场的诸位了解一下。”
唐西故作深沉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表哥叫唐寅,字伯虎。惭愧!我这名号桃花居士,就是他给取的。他乃隐士大才,文采远胜于我。”
唐西自编身份,跟前世正史中的唐大家攀上了亲戚...
李天承又道:“哦?我大周竟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