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瑶说,这辈子也不要成为岑四郎的累赘。
却不知,此番与之“藕断丝连”,已然是犹过累赘。贞烈与执着,有时候只是相当于被蒙蔽了双眼。
她走进来,看到房中零落的暗器,先是目光一闪,略有惊讶,而后将手中信放到了唐西面前。
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以长袖半掩面,饮尽,这才道:“这是先生要的东西,恕小女子适才多有妄言,令先生不快了。小女愚笨,不识先生苦心隐晦,言之有错了。”
她说话文质悠然,倍至得体,显然是熟读圣贤,颇有聪慧。
唐西一笑,微微向那封书信看去一眼,只见封面上写着二字---“断情”,便笑道:“哦,言之有错?扶瑶指的什么?又是哪里言之有错?”
扶瑶取过酒壶,为唐西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满,道:“错一,言之侍酒,岂又可再说不饮酒?此为妄言!错二,世间多为有情苦,分分合合,虚虚妄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合似分,分若合。先生教我以退为进,退而求之,是扶瑶愚木遮眼,堪破犹晚。”
她只是一介贱籍身份,又曾人尽可胯,如何能让一个名门望族接纳?
想要与岑四郎有所结果,必先脱去这身贱籍,重新拥有一个“良民”的身份,哪怕只是一个寻常的寒门侍女,也比现在的“花魁”之名要好得多。
此番,她称呼唐西“先生”,自然是明白了唐西的用意,且对唐西产生了一丝信任,乃至于“佩服”。
毕竟在羌州,胆敢忤逆岑四公子的人不多,而这位看似比她还小上几岁的少年却毫不避讳。若非是深有大才,能堪“先生”之名,便也是背景不凡,有恃无恐。
在扶瑶看来,若有他相助,与四郎之情,兴许就有了些结果的可能性。
再者,扶瑶不是傻子,她能说出“蜀中唐门”这个字眼,必然是对这个神秘的家族有所了解。
而这两个看似落魄的少年与老仆,却能在唐门的暗器下毫发无损,除了有岑家侍卫在外掩护之外,自身也定然不简单,甚至是隐士高人。
不然,早已被这如麻的暗器戳成蜂窝。
故此,扶瑶的一句“先生”说出口,是觉得唐西受之坦然的。
唐西却大笑道:“哈哈!好吧,你的这封信,我就收下了。但我虽有意帮你,你也要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可知?先说说那个唐门,岑四郎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扶瑶点头道:“说起来,四郎与唐门的关系,源自于两家的交好,唐门与岑氏是世交,一直都有往来。当代岑氏家主,有两个胞妹,一人岑岚,嫁入皇室为晋王妃;一人为岑月,便是唐门门主的正妻。”
“两家既是世交,也是姻亲,关系固若磐石。岑月与唐家门主育有一子三女,男丁便是那唐门少主。四郎与那唐门少主自幼便有交集,乃表兄弟,也是至交好友。”
唐西一笑道:“哦!这么说来,岑四郎为了报复买走你的人,不仅动用了羌州的黑道势力,还使动了唐门?他与唐门少主是亲戚,又是至交,能使唤唐门的杀手,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唐门真有那么厉害?你方才说我们可能都会死在此处?”
说着,他指了指了满屋子的暗器,接道:“我看也不怎么样吧?你看,此前我俩就坐在这里,未曾多动,那些唐门杀手却一根针都打不中我们,射歪了,不会是浪得虚名吧?”
扶瑶道:“先生如此说,是对唐门知之甚少。大周三大豪门,楼氏见富,初家见才,唐门见武,岂是浪得虚名?他们以研究暗器而闻名天下,传承千年,曾是太祖皇帝定鼎中原的一大助力,受过圣人封赏,门中才俊辈出。”
“被他们盯上的人,至今无可生还。如今来的只是前奏,唐门真正的高手应该还没有出现。而先生自称他们射歪了,恐怕事实并非如此。扶瑶虽笨,但也不会单纯地认为,先生和这位老仆只是普通人。”
唐西笑道:“瑶歌此言差矣,我俩当真是普通人无疑啊,你不要多想。至于那唐门,他们再厉害,也有岑氏门人帮我们挡着,无需担心。”
扶瑶却摇头道:“先生错了!唐门之人一旦出手,不达目的便不会停手。岑家侍卫能挡一时,能挡一世吗?即便我们能躲过今夜,也可能会死在前往州府的路上。”
“据我所知,唐门出手,为求必胜,会由一名门中高手带着一件唐门最厉害的暗器---暴雨梨花,前来坐镇。若弟子失手,那名高手才会动。”
唐西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趣道:“暴雨梨花?名字倒是好听,但小生见过的“徒有虚名”也是很多的,呵呵!”
扶瑶正色道:“先生可曾听过一句话:暴雨梨花,追命阎罗,刀神一吻,无双剑舞,神魔皆退?”
唐西笑而不语,却是在等着扶瑶自己解释。
扶瑶顿了顿,接道:“这句话说的是,当今武林,世代豪侠,唯四记杀招,神魔都难挡。便是,唐门利器之暴雨梨花;漠北枪王独孤无命之回马一枪,追命阎罗;刀剑双神裴三刀之刀神一吻,无双城包四屠的无双剑舞。”
“而其中,这三大高手曾上门求教唐老爷子的暴雨梨花。唐老爷子竟让三人联手,而后释放了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