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这一刀,惊世骇俗,神魔退避,不仅将龙椅上的仪天斩首,锋芒更是波及了在她一侧的老妇。
那老妇咽喉处被刀痕所伤,此时正血流不止,怒目圆睁。
而那老妇抬起头,倒地身亡之时,唐西震惊地看到,此人的容貌容竟和仪天一模一样。
两个仪天?这怎么可能?
难道说这二人当中,有一个是替身?
皇帝乃一国之主,其安危关乎国家社稷。
故此,为帝者素来有寻找容貌相似之人,充当替身以防备刺杀的习惯。
仪天自诩千古一帝,当然也有此一招。
只是,眼前死的两人,不知是否有其一是正身。
唐西心中大骇不已。
老裴是他带来的,仪天被行刺至死,不论死的是不是真身,他都脱不了干系。
老裴自称裴三刀,看起来是个朴实的农民,此时却表现出超群的武艺,着实是意料之外。
而,这么说来,老裴恐怕才是真正的刀神!
那刘野麾下的幕僚,虽也自称“裴三刀”,却不过是个冒牌货。
唐西如是想来。
只是,堂堂一代刀神,因何沦落至一介农人?又为何要行刺?
唐少主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另一边厢。
老裴斩首仪天,或者说斩首仪天的替身后,脸上并没有得手的那种喜悦感,也并未立即杀出重围逃离。
他站在高台之上,踩着“仪天”的头颅,双手染血。
这时,一众宫人侍卫,方才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
“护驾!”
又不知是何人高喊。
奇怪的是,一众皇城军集结,却是无人去照看高台上身首异处的仪天尸体。
这只能说明一点,死的都是替身。
而此时,皇城军守护最严密的位置,依照唐西的猜测,那才是仪天的真身所在。
校场上,皇城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圈成一个铁桶,中心处正有一个老妇打扮的女子。
“来人,诛贼!”
即便是被人重重围住,那妇人的声音还是能清晰地从铁桶阵中传来。
唐西一听此声,感知确实极像仪天的声线。
老裴脸上轻笑,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走下高台台阶,朝铁桶阵走去。
皇城军得令,手持遁甲,逐步逼近老裴。
老裴冷冷笑道:“不想死的走到一边,裴某今日只杀仪天一人。”
众将士持刀戒备,却也不敢贸然冲杀,只因老裴先前的一刀,骇人至极。
话声刚落,一声冷哼乍起:“逆贼敢尔?有老夫在此,岂容你觊觎圣驾?”
说话的,正是也自称“裴三刀”的那人。
那人一跃而出,直面老裴,手中刀剑以对。
老裴冷视一眼:“徒以虚名之辈,该死!”
言毕,老裴手中长刀脱手,击向那人。
那人一怔,见刀势凶猛,不敢怠慢,横起手中刀剑格挡。
“铿锵”
老裴的长刀直接击断了那人的刀剑,刀势不减,刺入其胸膛。
那人至死都是怒目圆睁,难以置信老裴一记飞刀,便将他毙命。
在场众人,无不变色。
老裴手中仅余一剑,却似乎气势更盛。
随着他步步走近仪天真身的所在,皇城军不再犹豫,一拥而上,斩杀老裴。
老裴剑舞凌厉,出剑必然见血,犹如地狱杀神一般,冲入铁桶阵中。
一番血腥的混乱之后,尘埃落定。
老裴的剑架在了仪天的脖子上,但并未立即下手。
皇城军见皇帝被劫持,一时呆住,也是不敢再贸然进攻。
唐西见此情形,猛然咽了一口唾沫,既惊讶又不知所措,事情已然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旁边的武章冷冷道:“唐西,此人是你带来的,若是此番陛下不能脱险,你必受凌迟之刑,你所属商户等人,鸡犬不留。”
说完,便也加入了围捕老裴的队伍。
唐西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辞,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柄刀刃,也跟着随之应变起来。
老裴挟持住仪天,镇定自若,完全没在意周围的皇城军越聚越多。
“圣上自诩天子,九五之尊,可曾想到今日便是死期?”老裴轻笑道。
仪天有些色变:“你既知朕乃天子,伤朕性命,你即便武艺再高,也难逃一死。若是能迷途知返,朕可既往不咎。”
“想来你与朕素无冤仇,只怕是受人钱财指使,行此大逆之事。朕执掌天下,什么都能给你,你何须顽固行刺?”
听此,老裴大笑起来:“圣上所言甚是,只是裴某早在十余年前,便已经生无可恋,又岂是贪恋权势钱财之徒?斗胆取圣上性命,不过是为了还一笔旧债而已。”
仪天大惊,听闻老裴杀人不为钱财,也不为权势,只为还一人情。
且此番得手,也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当即便有些哆嗦,发抖起来:“还...还...什么债?朕可帮你还债,你饶了朕一命...”
这话一说完,唐西一听,便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