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走到床边,俯下身,伸手去掀被子。
试图把她挖出来。
小妮子力气还挺大,紧紧地抓着被褥,盛世那一瞬间还真掀不开她的被子。
他越是掀,她越是揪得紧。
病恹恹的一个人,反骨来了爆发力还挺强,够倔。
眼看着还是没能掀开,盛世松了点力气,他看着床上那一团,“喻唯一你自己出来,我保证不欺负你。”
被褥蠕动了几下。
她又将头顶上方的被子攥紧了紧,随后被子里就传来轻细的声音:“不信。”
“不信?”
盛世再次俯下身,这次他没去掀她的被子,而是直接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搂住。里头的人察觉到了禁锢,刚准备反抗,盛世率先摁住了她。
他单手擒住她,摁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另一只手则去拉被子,轻松把她从被褥里挖了出来。视线里装入女孩白皙微红的小脸,盛世:“喻唯一,我像言而无信的人?”
她起初挣扎了一下。
打算躲。
发现无处可躲,动都动不了。
喻唯一慢慢转回头,近距离对上身上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像。”
视线里,男人的脸顿时黑了。
然后,喻唯一就从他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咬牙切齿。
吓得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蹭地一下拉住被子溜了进去。
翌日。
喻唯一醒来时床边的位置空了,她习以为常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她的生物钟是八点。
盛世是六点半,他习惯了晨练。
喻唯一换好衣服去洗漱,随后下楼。今早别墅很安静,客厅周围没看见人影,盛管家和孙嫂都没在。
她走到一楼。
隐约听到餐厅方向有响声,喻唯一寻声往那边走去。她先是看见走廊上的佣人,随后看见门口的盛管家孙嫂。
再是里头的盛世。
餐桌上摆着十几盘没有剥的菱角,盛世正坐在椅子上,挨个地剥。
没等喻唯一多看,门口另一侧有人神色匆忙跑了进来。盛曼径直朝餐厅里跑去,见到那满桌的菱角,女人唇角抽搐,“阿世你在干什么?”
盛世手上动作不停。
掀开眼帘扫了眼来的人,冷淡道:“小姨不是喜欢吃菱角?我亲手剥的肯定比唯一剥的好。”
“这一桌你都要剥?!”
“嗯。”他应了一声,将剥好的放进盘里,又拿了个新的,“我平时要上班没有空剥菱角,趁着今天休息,多剥点给小姨慢慢吃。”
盛曼黑色的瞳孔紧缩。
再次看向桌上堆积成山的新鲜菱角,女人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抖。这全部剥完,手不得废了?
她昨天是想给喻丫头一个下马威。
让她心里有个数:能迷住盛世,但蛊惑不了盛世周围的人,把心思放干净点。
实在没想到那丫头转过身就去跟盛世告状——
“是盛叔跟我说的,您让唯一剥菱角。”
闻言,盛曼转过头看向门口。
迎上她凌厉的目光,盛管家眼睛左右瞟了几下,扭过头不去看。只要他没看见,就能当做不存在。
“阿世,我昨天只是跟唯一开了个玩笑,不是认真的。”
“手都剥红了也是玩笑吗?”
盛曼抿唇,紧了紧手,“是我态度不佳,等会儿早餐的时候我会跟唯一说和。菱角伤手,剥多了对手造成的伤害很难痊愈……”
男人动作稍停。
他偏过头,沉冷的目光落在盛曼身上。语气冷漠又客气:“菱角伤手,不能伤你我的手,可以随意伤唯一的手。”
“这里不是盛家老宅,说通俗点小姨你才是客人。唯一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和她的婚房,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盛曼还未闭合的嘴唇木讷张着。
顿时语塞。
五年时间没见,他跟19岁那时不一样了。少了意气风发时的莽撞冲动,收敛了锋芒,更加沉稳,话语无形中多了几分震慑力。
“阿世我不是这个意思……”
“知道您喜欢观景,我买了IFS最适合观景的大平层别墅。您伤还没好,我请了位私人医生住家,今明两天搬过去。”
盛曼的脸色顿时白了。
她伤未愈,昨天才从意大利过来,今早盛世就要赶她走?
五年前为了他,她甘愿被代尊人身监禁在F国,且她跟他是血亲的家人,于情于理他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这时,盛世又说:“大平层别墅是一个月前买好的。”
听到这句话,盛曼更是瞳孔紧缩。
所以他其实并没打算让她住在御园,在她还没回到榕城前,盛世就准备好了外面的房子,请她过去居住。
明明他们俩是同一个姓氏。
是亲人。
关系却不如喻唯一那个外人。
盛曼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就再次听到男人开口:“小姨要是实在无事做,跟我一起剥菱角?”
没等盛曼开口,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