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幸亏有他解围,否则我这两个金币保不住,还要吃大亏了。
一想到方才那两个劫道的,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从那姓金的手上弄来的几个银币道:“师哥,见一面分一半,你拿一半去吧。”
蒲文豹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拿着用吧。”他似乎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道:“代我向老师师母问好。”
他看来也真有点急,说罢便急匆匆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有些过意不去。军校生本身就是军人,纪律极严,他现在回去不知来不来得及,若是过了卯,只怕会被罚。不过他这人实在太过一板一眼,其实早就可以走了,偏生要送我到家门口才离开,这才弄得这么急法。
我走到家门口,轻轻叩了叩门环。门“呀”一下开了,我下意识地缩了缩,待见到出来的不是父亲,这才上前道:“妈。”
妈啐道:“翰白,你还知道回来啊。”她看了看我身后道:“文豹走了么?”
我生怕说蒲文豹刚走妈会怪我不体谅旁人,便道:“先前路过军校时他先回校了。”
妈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先前他说要去找你,我就有点担心,好在没出乱子。”说着,忽然板起脸道:“翰白,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嘿嘿一笑道:“妈,你要知道了准会生气,一生气就有皱纹的,所以还是别打听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大事。”
说着,我进了门,一见桌上放着一个竹罩笼,拎起来一看,却是一碗粥,还有几碟酱菜,半碟子切片鸭肫肝。我现在肚子还真有些饿,不由分说坐下来便吃。妈掩上了门,听得我唏哩呼噜吃得正欢,急道:“翰白,你慢点吃,吃饭要细嚼……哎哟,你打架了?”
刚才在门口,黑灯瞎火地看不清。现在我就在灯下,虽然灯光有点暗淡,但总能看得清了,我脸上的那些淤青再无所遁形,全被她看到了。我道:“没什么,碰上两个劫道的。还好文豹师哥来了,没吃什么亏。”我生怕她还要再问什么,马上接道:“妈,这鸭肫肝还有么?挺好吃。”
妈最爱吃鸭肫肝,能给我留这一点算不错了,我知道定不会再有了,这么说只是让她不再东问西问。果然,她道:“翰白,你现在学习还好么?老师好久没来家访了。”
我叹了口气道:“妈,我成绩一直不算差,够得上前几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还不是爱打架,老师才常来家访么。现在我不和他们打了,当然老师也不来了。”
现在我在学校确实很少打架了,因为已经打出了名,整个学校里连高年级的在内,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他们不敢和我动手,我当然不好意思去打他们,老师当然也就不找上家来了。看样子妈还想再问点什么,后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父亲。我正喝着第二碗粥的最后一点余沥,本来还想再吃一点,只是一看到父亲就没了胃口,忙站起来含含糊糊道:“……爸。”
自从那一次在课本里看到父亲的名字,我就一直有点不想再和他说话。可是父子两天天见面,又不能不说。父亲看了看我,轻声道:“翰白,你吃完了来后院一下。”
父亲说完,便又回到后院去了。看着他的背景,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妈才低低道:“翰白,你可别跟你爹吵嘴。”
“嗯,我知道了。”
我正待去洗碗,妈已抢过了碗筷道:“你爹有话跟你说,你就过去吧,这儿我来收拾。”
我拉开后院的门,走了出去。我家的房子并不大,但后院却很大。这儿本来是一片乱石坡,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听说父亲当初花了好几个月来平整土地,又一车车地从别处运来泥土填出了这一大块空地。后院有一半种了蔬菜果树,另一半压平了当成晾晒场,除了晒衣服,还把吃不完的蔬菜和肉都晒成干留着冬天吃。五羊城虽然繁华,但我家住的这片实在很偏僻,要买点东西也很是不便。加上家里过得挺拮据,自己种些蔬果,养点鸡鸭,也可以俭省些。
后院门外种了五棵荔枝树。五羊城的荔枝树很多,这几株据说是很不错的名种“糯米糍”。每年秋天都结果累累,我从小吃到大了。现在还是四月初,花开得正盛,几乎把后院门都掩了起来。
走过这五棵荔枝树,便是那晾晒场。父亲正站在那儿,看着南边出神。南边是无垠的大海,海风一阵阵吹过来。暮色中,浪涛声越发显得苍凉。听到我的脚步声,父亲转过身道:“翰白,你来了?拿竹刀吧。”
我这才发现,一边晾衣服的架子上,挂着两个布袋。这是两柄竹刀。听说当初练刀,用的都是木刀。但木刀仍是太硬,有时一不小心还是会伤人,因此十来年前改成了竹刀。竹刀虽然伤不了人,但打中了还是很疼。父亲一向只教我枪术,只有宣叔叔有时没空过来,他才教我一下刀术和拳脚。现在要我拿竹刀,难道是借这机会要揍我一顿么?
我抽出竹刀,心里不禁有些犹豫。虽然不怎么和父亲说话,却也不能真的和他大打出手。不过他若想打我,我又不能不抵挡。我的刀法比拳术练得更好些,万一失了分寸,打了他的话,定要被妈数落个没完了。
“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