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大义凛然道:“卢部堂,下官效忠朝廷,与反贼势不两立,怎可能认识这样的反贼?”
“他是成国公府的侍卫甘勇。”卢俊忠目光冷厉:“你杀了成国公府的人。”
“成国公府谋反了?”秦逍神色一凛,急道:“卢部堂,咱们赶紧向上禀报,成国公府要谋反了。”
即使是国公府的侍卫,那也没有资格擅入法司衙门,更何况是在半夜三更持刀强行要闯入。
“他们确实自称是国公府的侍卫,但下官当然不能相信。”秦逍仰着头,盯着卢俊忠道:“成国夫人既是皇亲国戚,更知道国法之重,绝不可能纵容手下人冲击法司衙门。下官不相信成国夫人会这样做,自然就不会相信他们是国公府的侍卫,他们要硬闯法司衙门,为了维护大唐的尊严,为了效忠朝廷,也未了避免有人打着国公府的旗号败坏成国夫人的声誉,下官只能痛下杀手。”
卢俊忠眼角抽动,秦逍这番话固然是有强词夺理之嫌,但如果真要辩驳,却也无法挑出毛病。
秦逍脸色一沉,冷笑道:“卢部堂,如果一群人半夜三更跑到刑部衙门前,拿刀要冲进去抓人,难道还算不上是反贼?大理寺是法司衙门,有人要闯进去,还要持刀行凶,您来告诉我,他们不是反贼又是什么?”
卢俊忠一时语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秦逍抬手指着大理寺的门匾,冷然道:“卢部堂,你也看清楚,这里是大理寺,大理寺同样有侦办刑案之权。如果此事发生在你刑部大门前,我管不着,可是发生在大理寺门前,这案子自然由大理寺来侦办,还轮不到你刑部插手。说话直率,卢部堂别怪罪。”
“你......!”卢俊忠一时气结。
他虽然并非皇亲国戚,也只是六部尚书之一,但满朝文武在他面前都是客客气气,即使是国相,见到卢俊忠也会给上三分薄面,何曾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
“杀了人,而且是国公府侍卫,便是天大的刑案。”卢俊忠终于道:“秦大人先跟我们回刑部,等天亮之后,本官立刻将此事呈奏圣人,宫里到时候自然有旨意。”
“跟你去刑部?”秦逍淡淡一笑:“为什么要和你去刑部?”
“你杀人行凶,本官当然要侦办。”卢俊忠森然道。
卢俊忠怒极反笑,背负双手,一双眸子如毒蛇般盯着秦逍道:“秦少卿好胆识。好饭不怕晚,你杀了成国夫人的人,已经捅破了天,本官倒要看看,你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下场。”缓步从秦逍身边经过,停下步子,回头道:“秦逍,你最好祈求宫里不要将这件案子交由刑部来审理,否则本官会让你见识到一个真正的刑部。”
他冷哼一声,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看住现场,天亮之后,本官立刻呈奏宫中。”再不多言,抬步而去。
秦逍看着卢俊忠的背影,晨曦之中,如同厉鬼,知道卢俊忠对大理寺截下卫璧一案已经心存不满,如今定会利用今夜之事对自己甚至大理寺发难。
那张畸形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一双细小的眼眸子如同毒蛇一般,整个人瞬间充满了阴戾之气。
刑部的官差们见得卢俊忠的脸色,立时都按住了刀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逍淡淡道:“莫说今夜我只是杀贼,即使真的在大理寺前行凶杀人,也有大理寺来缉拿侦办。刑部如果要抓我,只要圣人一道旨意,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进刑部衙门。”脸色一寒,森然道:“可是谁要想利用司法之权,胡乱抓人,尽管上来试一试。我虽然官职低微,却是大理寺的官员,刑部若要无缘无故对大理寺的官员动手,那就是知法犯法,我看你们谁敢。”
费辛却是脸色泛白。
他知道卢俊忠的凶残,亦知道秦逍今夜不但招惹了成国夫人,而且又直接与卢俊忠针锋相对,这年轻的官员一夜之间得罪了两个根本不能得罪的人,接下来只怕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