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雯听了梁老爷的话,第二天就去找到了白律师,跟他讲了自己的事情,白律师道:这种事情很常见,也比较简单,大家都能证明你的娘俩是你男人的妻子和孩子就可以,而且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很容易的。这样,我帮你写一张证明信,你找邻居、父母、伙计签上字画上押,我再帮你去镇子上走个手续就可以了,以后你儿子就可以继承这个铺子和其他的财产。
绮雯千恩万谢,她现在已经认几个字,但是刚刚够算账写信,她指着白律师写的纸上,问:哪个是我的名字?
白律师指着几个字,道:这个,刘氏绮雯,这就是你的名字。
绮雯摸着那两个字,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么写的。
梁老爷再来江门的时候,没有带自己的四姨太,据说那位四姨太也是内地人,是梁老爷在上海娶回去的,还是个女学生,长得温婉可人,梁老爷最爱。
绮雯想着要给梁老爷送点什么东西,她家里开的是杂货铺,确实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想来想去,绮雯还是决定送点鱼干虾酱,出洋的旅人都爱带走江门的这些特产,拿走到遥远的地方去品尝乡愁。
绮雯做了一大罐虾酱,都是用最好的虾做的,儿子要吃,她也不给,就封在那里等着行什么时候梁老板再来的时候感谢他。
梁老爷走进店里的时候,绮雯正在卖一件煲药的砂锅。
看到梁老爷走进来,身边没带人,绮雯笑道:老爷,您可算来了,我等了好久了,都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
梁老爷笑道:怎么会,你先卖东西,我坐在这里等着。说完,就坐在店里角落的茶桌前,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绮雯卖货。
那个座位是之前刘老板在世的时候一直坐的,因为他每次都坐在那里,导致绮雯都不想看那个地方,觉得恶心难受。但是今日,梁老板坐在那里的第一刻,绮雯就觉得宽慰,觉得安心,觉得他坐在那里自己有了依靠。
打发走买药罐子的客人,绮雯坐过去给梁老爷烧水倒茶。问:老爷,怎么今天没带家人一起来,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可不太平。
梁老爷笑道:不妨事,我刚才在街口让他们自己去逛逛了,他们也能轻松点,咱们也能说说话。
绮雯有点害羞,给梁老爷洗了茶杯,倒上一杯功夫茶。问:四姨太呢?这次没来么?
梁老爷道:她在香港,这次我没叫她来,说是有生意上的事。
绮雯抬眼看了梁老爷一眼,那媚眼招摇到了天上。梁老爷一看就喜欢,但是他已经六十多岁,不是偷情的年纪。两人虽然没有互相说什么,但都已经有了意思。
梁老爷道:我看了你这铺子,虽然在这街面上已经开了二十多年,却是太旧了。而且住的地方也太简单,我是这么想的,你把这铺子前后都整理一下,都做成铺面,宽敞一些,也可以卖点其他的货。我在北边的街上有一家首饰铺,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给你供点货,那个也干净利落,像是女人家做的买卖。再雇几个伙计,你现在就这一个伙计,可是太有风险了。人呢,就不要住在这里了,我在后街上有一套宅子,你要不嫌弃,可以带着孩子住过去。
绮雯眼睛里都是惊喜,道:后街上的宅子?绮雯知道,能在后街上住得起宅子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起码得有个万贯家私。便问:那条街的每一家我都知道,哪一套是老爷您的?
梁老爷想想,道:从西边进去的第三家,门口有个下马石的,宅子不大,早年间买的了,一直没收拾出来,之前是想着回来的时候可以住,却发现还是住在饭店里更便宜些。现在你要是需要,就住过去,别在铺子的里间凑合了。
绮雯知道这个宅子,据说是清代早期的书香门第,还出过镇子上举人老爷。绮雯万分感谢,两个人聊些闲话。这时,梁老爷的汽车夫拿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来,看到梁老爷,道:老爷,您让买的东西我买齐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些。
梁老爷叫他放在茶桌上,原来是几匹缎子、几支钗环,并几盒马来西亚的燕窝。梁老爷道:缎子素了些,没关系,以后你有喜欢的自己去买吧。这些东西,你先收着,穿的好一些,吃的也别凑合。说完,又跟汽车夫交代:今日送我走了之后,你就找人把后街上的宅子收拾出来,找两房家人,一定要是能信得过的。收拾好了,就请老板娘过去住吧。
汽车夫答道:是。便退出去了,留下梁老爷和绮雯说话。
绮雯想了想,虽然觉得怕羞,但还是决定说,便道:老爷,要不要晚上宿在我这里,你这么照顾我,我也想感谢老爷呢。
梁老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着急,等你安置好了。
于是绮雯便给梁老爷讲了她做妈姐时候的事情,也讲了那个壮实的年轻人,讲了自己的脚底被捏到时候的悸动。梁老爷不恼、也不生气,只是喝着茶笑眯眯的听。
汽车夫再来的时候,拿着后街宅子的钥匙和房契,交由绮雯收着。
绮雯带着儿子去看,走路过去也很近,绕两条街就到了。绮雯想老爷想的真周到,这样她早上来开铺子、儿子去上学,都离得很近。
宅子不大,前后两进,有十几间屋子。石头门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