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都审问清楚了。”
“那些人之中,其中有十三人是直接参与贪墨的,其余人并未直接参与,但是也间接收了孝敬,另外,还有府衙的户房经承、兵部郎中一人、户部郎中二人参与...”
“按照朝廷律法,该如何判罚。”
刑部员外郎赶忙上前,“禀王爷,按照律法,凡差吏勒索百姓,一两以下者、杖一百,一两至五两者、杖一百戴枷一月,再之上可累至罢官充军...”
贾琮直接摆了摆手,“本王问你,本王死的那些部属,人命值几何?”
这员外郎一愣,却是不敢开口,看了看贾琮神色,他小心说道,“王爷,朝廷律法如此...”
“那今日,本王便违背一下这律法。”贾琮淡淡的说道。
“王爷...”
然而,贾琮却没有理会那刑部之人,而是直接朝着程玉虎等人喝到,“来人。”
“末将在!”
“这些人,贪墨的是本王部属之抚恤,程玉虎,你告诉本王,该判何罪。”
程玉虎大声喝道,“大帅,按照军中军法,贪墨抚恤、背叛袍泽,当诛族!”
“程玉虎听令!”
“一应直接贪墨之人,判绞刑、立即执行,后夷三族!其余间接贪墨之人,立斩无赦!”
“王爷...”跟随而来的一众官吏,尽皆大惊失色,户部和兵部来人更是上前说道,“王爷,这些人却是罪无可恕,下官当立即上禀陛下,陛下定会严惩,王爷不必急于一时。”
贾琮看着这些人,随后缓缓说道,“本王知晓,你们所言是为本王好,可是,那些战死的兵卒,尽皆是本王之袍泽,本王可以送他们去死,但是却不能让他们或者他们的家眷死在这些人手中。本王这王位,是一众战死之袍泽换来的,若是因为他们被拿去,也是理所应当。”
说罢,贾琮上前一步,朝着那些兵卒家眷说道,“吾齐王贾琮,今日便为尔等做主,敢欺压、贪墨战死兵卒之家眷,不论品级高低,皆斩。尔等家中子弟战死,本王便是你们家中儿郎,整个京营数万兵卒,尽皆是尔等之子弟,凡敢欺压者,上九天、下九幽,但凡京营还有兵卒,当诛之。”
那一应家眷、在场的一应百姓,尽皆神色呆滞,他们当然知晓齐王贾琮的名头,可是却未曾想,这样的一个大官儿,竟然真的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相助他们平冤屈、杀贪墨。
突然,一个老汉放声大哭,“儿啊,你死的不冤,为这样的上官战死,值了!”
随后,老汉朝着贾琮的方向拜到,放声高喊,“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哗啦啦,一应兵卒眷属、一应百姓也尽皆拜倒在地,如同老汉一般,口称千岁。
贾琮摆摆手,待到众人声音止住,再度朗声喝道,“自今日起,京营设巡查司,只为巡查吾等袍泽眷属不平之事。”
程玉虎等人齐声大喝,“尊大帅之令。”
“程玉虎,行刑!”
...
大明宫中,太上皇与隆兴帝二人相对,看着锦衣卫刚刚送来的密报,隆兴帝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实在有失分寸,那些人该杀,却是杀的太冒失了,朝堂之上,又要乱一通了。”
太上皇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皇帝,我这孙儿此举,可不是冒失。首先,他定然是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否则的话,不会做这等事情,哪怕依旧会杀了这些人,他却也会选择其他的办法。其次,从此以后,天下兵马,闻我孙儿之名,当从之、敬之。”
“数百条人命,却收了天下军心,如何不值得?至于朝堂之上,一众文臣自然会攻讦,可是一众武勋却足以应对。”
“你只需顺水推舟、小惩大诫便是。”
“军心...”隆兴帝微微颔首,随后却皱眉说道,“父皇,若是以后有人效仿,岂不是也会收拢军心?”
太上皇朗声大笑,“你啊,看的太简单了一些。你以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得到?莫说他人,哪怕是你这个皇帝想要做到,也并不容易。”
“我这孙儿勇武无双,乃本朝战功第一人,其先封冠军侯,晋封王爵,本就受到将士崇敬,所以,他做出这等事情,一应军中将士自然是将他当做可以依赖、信任的统帅。可若是换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军中底蕴,做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隆兴帝闻言,不由得放下心来。
...
贾琮返回到府中,神色并没有太多欢喜,今日的事情,他一则是为了那些兵卒家眷做主,其二多少也有些刻意为之。
本来,他并不准备做的这般刻意,就如同那随行而去的官吏所说,他这样做并不妥当,会引来很多人的敌视,可是当他看到那些百姓和眷属之艰难,突然间就想明白了。
在此之前,哪怕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有些古怪,可是贾琮也并未想太多,或者说,对于那个位置,贾琮并没有想太多。自己已经是齐王,尊贵至极,那个位置又能如何?可是今日之所见,贾琮陡然发现,哪怕他是齐王,也没办法改变所有的事情。
他不是一个悲天悯人之人,也并非一个圣母,可作为一个正常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