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知道朱弦也是憋坏了,所以听她说了许多今日的见闻,等朱弦说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就回到了帐篷。
春猎第三日,六公主已是人困马疲,就在帐篷里休息,桑桑不欲打扰,依旧像前两日一样看大部队出发,然后到一边的营地里休息。
不过夫人们大概也是觉得在这边无聊,三三两两的往远处去找事儿做。郑夫人和一位容夫人、一位姚夫人讲了一会儿话就觉得日头有些晒,可往帐篷去又不像个样子,于是便把桑桑介绍给了这两人,自己功成身退地在遮阳伞的阴影里看她们说话。
容夫人不仅丈夫是武将,自己也是打小就学了武艺的,昨日去林子还打到了一只野猪,心满意足后今儿就不去了。和桑桑聊了一会儿天,知道她平日里除了练练五禽戏什么都不会,就起了兴头教她骑马。
桑桑其实很愿意学骑术的,只是家中父母兄弟都宝贝她,怕她磕着碰着的,都不愿张罗,所以她一听容夫人可以教她,很快就应下来了。
朱弦在旁边想要阻止,可看着雷厉风行的容夫人,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来。
桑桑被带到马厩挑了一匹矮矮的母马,然后容夫人遣自己的侍女去马监那里拿了几根胡萝卜。
这马是东边的特产雅兰马,虽然身量小,但耐力好又聪明,十分适合初学者和需要长途跋涉的人。侍女将胡萝卜拿来,还没递给容夫人,那小母马就闻着味道凑了过来,可爱的紧。
郑夫人远远地在遮阳篷下面看着这边,心里慢慢地思量着。
之前听说桑桑被唤入了宫,她就重新开始打量这个小姑娘,一度以为自己在手帕交萧郡王妃那里要食言了。如今这么一看,原来只是跟着六公主,那就还有许多余地,甚至比之前更加顺理成章。
之前桑桑的家势对于自己这个养子确实有些低了,好在有钱,用这个理由她跟自家老爷也勉强说的通。现在对方算是京中闺秀里的小红人,而且说起来教养也是经过宫中嬷嬷调教的,看起来又软又乖,配给纪淙算是正正好。
而纪淙这两日也在狩猎队伍里,郑夫人便有心给二人安排个偶遇——只要纪淙真看上了这姑娘,她在老爷那里也就好说多了。
只是这计划实施起来却不是很容易。
郑夫人早就打听过了,桑家这唯一一个女儿被家里宝贝的紧,平日里根本不怎么出门的,更别说什么骑射技艺,这就大大地降低了二人能够见面的可能性。
她观察两日又发现这姑娘每日就是在营地角落里坐着和侍女打打络子,便是找她聊天,她的话也极少,大多时候只是微笑着倾听,让偶遇难上加难。
郑夫人昨晚想了半宿,今天就安排了容夫人教桑桑骑马。容夫人为人利落痛快,又喜欢女孩,而桑桑对骑术也感兴趣,如此你情我愿,也让郑夫人有了条件来想想接下来的安排。
桑桑其实是很聪慧的,容夫人不过才教她半个时辰,她就能够自己驭马在周围溜达了。
只是让朱弦担心得不轻——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她这条小命也就别想要了。
容夫人见状,又让自己的侍女一块儿教了朱弦,也省得她在一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于是一个时辰之后,桑桑和朱弦主仆二人在骑术上算是 初步入了门。
桑桑瘾头很大,自己能够骑马溜达了以后又让容夫人教她奔马疾驰,容夫人却怜爱地让她先歇歇,答应下午再教她奔马之术。
六公主在帐子里窝了一上午精神头就好多了,知道桑桑跟容夫人学了骑马之后更是开心非常,还说要和容夫人一起教她射箭。
射箭桑桑也想学很久了,而且她投壶的准头不错,所以自己也有信心学好,于是下午的活动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一天似乎一切都在按照郑夫人的计划前进。
到了第四日,人困马乏,司炎自己虽然还是神采奕奕的,但春猎毕竟只是一个形式,最终目的还是娱乐,所以也就给大家都放假了,他自己则在帐内批奏章。
奏章虽然多,但司炎已经是习惯了,批阅的很快,看完之后还叫来了老大老三老五并几个臣子进帐中议事。
宁国的王位传到他这儿已经是六世,正所谓“创业容易守成难”,司炎少时遇到三王之乱,不得已披挂上阵、代父出征,因为没有顶事的亲兄弟能跟他相互支应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自己有了儿子就可劲儿地操练。
这次春猎,京城里留守的除了太后还有老二和老七,老大、老三、老五都跟在他身边。
这也是司炎定下的规矩:王子们满十二就要上朝议政,满十四就可随军出征;公主们虽然不用参政打仗,但骑射都是必须会的。
一干人议事完毕也就到了飧食的时间,索性饭食就一块儿用了。
司炎在外征战多年,在食宿上的规矩没有那么多,用饭的时候也会跟儿子们聊聊天。
众人这一聊难免会聊出点家长里短的事情,比如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