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绕着灵剑走来走去,呢喃:“怎么会没有?我明明看见了……”
楚寒星垂眸,手指抚过剑身,最后指尖一点,将其收起。
“睡吧。”
熄了灯,屋子里黑黑的一片,楚白张了张口,把话咽下。
白天睡太久,楚白没睡着,轻手轻脚地开门,来到客厅转了一圈,最后跳上阳台的窗户,蹲坐着望着窗外。
宅灵凑到它旁边,在楚白眼前晃了晃,见它没动,又顺着楚白的视线看向窗外,一盏两盏的路灯照亮马路,没什么稀奇的。
“白白,你在看什么?”宅灵问。
楚白有些出神,没回头,呢喃道:“人死之后就没有色彩了,世界灰扑扑的,一片死气,一点儿都不好玩。”
宅灵深有同感:“逢年过节还只能吃冷菜冷饭。”
说完,宅灵好奇地问:“不对,你说这个做什么?是担心吗?”
楚白一动不动,周身的气场在微妙的转变,安静沉肃,和往常没心没肺的样子判若两虎,宅灵看着它,竟然有种在凝视深渊的感觉,这太奇怪了。
楚白摇摇头,没有回答宅灵。
屋子里静静的,楚煜回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睡觉?”楚煜揉了揉它脑袋。
楚白仰头,“我有事情问你。”
楚煜手转了个弯,将楚白提起放在右肩上,手指点了点宅灵的小脑袋:“出去玩?”
“不、不、不。”宅灵把头摇成拨浪鼓,生怕楚煜捞起它就走。
楚煜遗憾地收回手,“好吧。”
他们没去多远,楚煜带着楚白在楼顶吹风。
楚白圆眼里有些疑惑,楚煜张开手伸了个懒腰,“在家里会吵到小月儿。”
楚白鼓了鼓脸,“两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煜眸光一沉,周身的气息忽然冷了下来,湿润的冷空气变为刺骨的冰寒,地面起了一层层的白霜,那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
他唇边分明噙着一丝笑意,却压了压眉,眉弓下的眼眸一片黑沉沉,是血腥与肃杀。
楚白愣住了。
“吓着了?”
楚煜摸了摸它脑袋,方才恐怖的气息散得一干二净,又变成那副懒散的模样,仿佛只是它的幻觉。
楚煜漫不经心地踢着脚边的石子,“阿白,我送你走吧。”
楚白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转变得这么快。
见楚煜忽然站直,下一秒就要将它送走,楚白立马道:“我不走!”
它愤愤地用肉垫拍了楚煜一下,“我要知道,两千年前的楚国国师,现在的楚寒星,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怎么落得神魂不全,记忆丢失,为什么连‘痛’这种感觉都不知道。”
风很大,楚白的声音被吹散了,只剩一双通红的圆眼昭示着它心里的不平静。
它蹭了蹭鼻子,要哭不哭地抽噎:“楚煜,你们不能丢下我。”
画面与声音重叠,楚煜微怔,大掌包住楚白的脑袋,低头和它对视,它的圆眼里满是委屈。
他轻叹一声,“两千年前,晋国皇室沉迷酒色,搞得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没有生路,百姓只能揭竿而起。
而带头的那人,姓楚,杀掉晋国皇室,建立楚国,他便是后来的太祖,是他,带回了小月儿。”
楚白:“为什么是她?”
楚煜闭了闭眼,“只会是她。”
……
两千年前,楚国。
彼时太祖登上皇位已有二十年有余,他把国家治理得很好,百姓衣食富足,税赋轻松,人人都称赞他是一位好皇帝,开国便是盛世。
只有太祖自己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梦中的景象有多恐怖。
梦中,有三年都没下过一滴雨,大地干到开裂,街上每个人的嘴巴都干到起皮,脚步虚浮,下一秒就会倒下。
水井里再也打不出水,山泉河流全都干枯,就好像,世界从来没有存在过“水”这种东西。
大旱带来的饥饿、干渴,让人道德变低,街上挂着两脚羊,人们易子而食,新坟每一天都在增加,当天晚上下葬,第二天便被人刨开了坟,尸体不翼而飞。
没有水,便饮血止渴,然而血液的传播,让传染病肆虐。
三年,以往人满为患的大街,大旱后,连一个人毛都看不见。
这还是富商遍地的皇城底下,更别提其他洲县。
在这期间,当朝皇帝请巫师、和尚、道士、甚至是民间术士祈求上天降雨,然而无济于事。
三年大旱,他们只能硬生生熬过去,最后整片大陆,只剩下三万人口。
没有生育控制,人口增长是迅速的,然而大旱过后便是洪水带来的时疫。
全天下的大夫聚集在一起,只为研究治疗药方,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无药可救。
感染时疫,只有一个死字。
大批大批的人感染瘟疫死去后,大陆只剩下了几千人。
然而瘟疫没有消失,每天依然有零星的人无缘无故倒下,再也没了生息。
仿佛,呼进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温病。
最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