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长英回了家,高稚雅站在门口,像做错事情的小学生,一副扭捏愧疚、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长英叹了口气,拉着高稚雅坐回到了床榻上,轻声道:“稚雅,我回房路上,娘叮嘱我不许怪你,颜颜威胁我敢怪你她就给我脸色看……她们都想错了,我怎么会怪你呢?只会心疼你,以后,为了你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远离你娘,不对,应该说是远离你婶子吧。”
苏长英是知道高稚雅的娘,实际上是她婶子的事实,更加心疼高稚雅了。
高稚雅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了下来,瓮声瓮气的答了一声“嗯”。
苏长英慌了神,忙劝解道:“稚雅,你千万别哭了,你一哭,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跟着你伤心,这样不好,孩子下生后该苦一辈子了……”
“真的会苦一辈子?”高稚雅的哭声戛然而止,比安慰一百句话还好使。
苏长英本来是顺嘴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想到高稚雅会相信,此时此刻,又不好辟谣说自己撒谎,只好硬着头皮道:“对哦,所以,你不准再哭了,要开心,越开心越好……”
高稚雅挤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假笑:“相公,是这样吗?”
苏长英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
全家人,没有一个人责怪她偷送娘家鸡精的事儿,更没有人相信她娘编排她的话,这让高稚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十二分的感动,
高稚雅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加倍的对家人好,尤其是对婆婆和小姑好。
第二天下午,苏长苇让胡二帮忙,很快查到了鸡精上市的来龙去脉,气得脸都快成肿蛤蟆脸了。
几兄弟和苏巧颜一起在宴客厅商议对策。
苏长苇气恼道:“颜颜,我都查清了,这十家肉夹馍的加盟商提前商量好了,从咱家天天要一竹筒的鸡精,实际上只用掉不到半筒,其余的一起都卖给了临安酒楼。
偷卖给别家酒楼,苏长苇还不至于这样生气。
临安酒楼,是苏长苇曾经效力了三年的酒楼,林掌柜不是个东西,在苏长苇辞工的时候,还处处编排他的坏话呢,苏长苇花了好长时间才消除大家对他的偏见。
苏巧颜轻眯了眼,对苏长苇道:“三哥,想不想找林掌柜报仇?”
看着妹妹闪闪发亮的眼睛,苏长苇怕苏巧颜惹事儿,忙压住火气道:“颜颜,咱大不了不卖鸡精给加盟商了,从此与临安酒楼井水不犯河水……”
苏巧颜冷哼一声道:“咱家这井水不想犯河水,可河水犯贱,偏要惹咱家,那就别怪咱这井水灭了他这河水。”
苏长苇忙不迭摆手道:“颜颜,三哥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啊……”
苏巧颜沉吟半天道:“三哥,你明天去牙行转一转,看看临安酒楼附近有没有店铺出兑,咱家,也开酒楼,离临安酒楼越近越好。”
苏长苇:‘……
苏长苇傻眼了,有些结巴道:“颜、颜颜,你、你是认真的?”
苏巧颜笃定点头道:“我以前不就答应过你了吗?”
苏长苇嘴角呈现了好看的弧度。
实际上,在家里卖方子得了一万两银子后,苏巧颜就说过帮苏长苇实现梦想----开酒楼。
后来随着苏长茂的亲事来临,苏巧颜就再也没提过这事儿。
苏长苇以为妹妹把这事忘在后脑勺儿了,没想到颜颜真的想开酒楼,并且马上付诸行动了。
见苏长苇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苏巧颜调侃道:“三哥,你是不是不想干?那我就不强求了……”
“想干,想干,可想干了……”苏长苇生怕妹妹反悔一样,忙不迭的回答。
随即,有些愁眉苦脸道:“颜颜,这十个加盟商可怎么办?要不,明天我减半卖给他们鸡精,让他们没有多余的外卖?”
苏巧颜摇了摇头道:“一日不忠,终身不用,十个,全换了。”
苏长苇有些为难道:“颜颜,这里面,还有柳里正的侄子和王叔的小舅子,是不得留个情面啊?”
苏巧颜斩钉截铁道:“三哥,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谁违反了都不行,否则以后怎么立足?别说是柳里正的侄子和王叔的小舅子犯了偷卖秘料的大忌,就连柳里正和王叔犯了这样的错误,我也照换不误。”
苏长苇忙不迭道:“柳里正和王叔可没坏了规矩。王叔的扮凉粉天天忙得不可开交;柳里正的手抓饼也卖得红火。尤其是柳里正,现在的他,时不时还能从嘴里吐出两句诗辞来呢……”
柳里正家原本卖的是肉夹馍,是他侄子前几天求着换了食车,美其名曰手抓饼食车离书院近,方便照顾柳柏。
柳里正不好和侄子争辩,便换了食车。
现在看来,怕是柳家侄子是听到了卖鸡精挣钱的风声,于是算计了亲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