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送来？”天师悠闲的口气像再问一瓮咸菜。
“暂时还不行，那女子名义上是朝中大臣之女，还与荣王府定了亲，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纪忠贤正说着话，忽然铁门里传来一阵嘶哑的呻吟。
那声音经过铁门的阻隔，依然能听出受到非人折磨的痛苦。
纪忠贤皱眉朝铁门望了一眼：“怎么，还有没死的？”
天师似乎毫不在意：“还没死透，活得真顽强，可惜在这种地方顽强也只不过是多受折磨罢了，有时心志坚定也是错！”
纪忠贤脸色愠怒：“就不能给他们个痛快？”
天师偏过头，一双灰黑色瞳仁盯着他，细长眼眸阴鸷冰冷叫人不寒而栗：“我需要这些怨气，东西呢，交给我就走吧！”
纪忠贤一点不介意他的逐客令，这人间地狱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从怀里掏出一只印蜡封的木匣扔过去，转身就走。
……
入夜。
云渺和晋文彦约好再探陈家，两人来到城南庆云巷，此地不临街，到了夜里十分安静，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光。
云渺跟着晋文彦来到陈家屋子后面，里面还亮着灯，他们不敢轻易闯进去。
“要不召些‘邻居’们出来，帮忙进去看看？”晋文彦用过一次之后发现这个法子便利得让人欲罢不能。
“进去作甚，怨灵与怨灵大眼瞪小眼？”云渺靠在墙上，对他对面站着。
晋文彦想想也觉得不妥，里面有具睁眼尸能看到其他灵体，“邻居”们进去也不是很方便，说不定还不如他们俩直接闯进去呢！
他俩等了片刻，晋文彦先靠过去，轻轻在窗子上支开一条小缝隙。这扇窗正好可以看到一楼内间，他看了几眼，冲身后招手。
云渺蹑手蹑脚地靠过去，趴在窗台上从下面的窗缝往里看，就见李清婉仍坐在白天那张椅子上，背对着窗户，身子僵直得仿佛一具塑像。
陈桓站在她身旁，也背对着窗子，轻柔地用梳子梳着李清婉披散下来的头发。
梳着梳着，陈桓将李清婉涌进怀里，头靠在李清婉的头上来回磨蹭，一只手从前襟伸了进去，另一只手伸进自己衣裳里……
云渺正眯着眼睛细看，忽然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晋文彦也顾不上她会不会吓一跳弄出动静，按着她肩膀让她蹲下，回手将支开的窗户放下来。云渺扒开他的手，低声问他：“你做什么？”
刚问完，晋文彦二话不说又捂住她的耳朵。
云渺看到他脸扭到另一边，好似十分无奈地说了句话，看口型像是“有辱斯文”。云渺虽然懵懂，却也没反抗。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晋文彦才放开手。
这时候，云渺听到屋里传来“登登登”的上楼声，脚步很沉重，她瞬间就想到是陈桓抱着李清婉上楼。片刻后，二楼一间房亮起灯光。
晋文彦又将窗户推开些，一楼果然没了夫妻二人的身影。
云渺仰头望着二楼亮起的灯光，喃喃自语：“不是要睡了吗，为何还要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