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也不在乎，自顾自地带着莫小心坐到一旁的餐桌边，也没说去厨房帮个忙，只悄声对女儿道：“见着没？这就是莫家。除了那老太太，哪个女的在这儿都不讨好。瞧见你那大伯母没？自找的。”
莫小心实在无意与她聊这些：“我出去看看。”
想着女儿也是很小的时候在这边儿待过，周晴点了点头：“别跑远了啊。待会儿等你大伯他们回来就开饭了。”
莫小心乖巧地一点头，应声：“好的。”
随后她又礼貌地和莫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莫老太太见这姑娘长得俊，和自己的儿子十分相像，特别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简直跟莫立国一模一样，心里竟也不那么排斥了。
她朝着自个儿的孙女点了点头：“去吧。”
这语气听着竟还有几分和蔼。
莫小心独自躲了出来，为的就是和沈熠诚发微信。
她连发了两条消息过去，那头的人始终没回，但她又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怕他在家里也不方便。
她自个儿绕着这老街道随意逛了两圈，发现自己对这边丝毫没有印象。
正准备打道回府，沈熠诚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她赶忙又掉了个头，往和莫老太太家相反的方向走，接通了视频。
手机里出现了沈熠诚帅气的脸庞，他身后的背景看着像是一个书房。
莫小心不禁粲然一笑，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我呀？”
手机里的沈熠诚也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刚刚我爸回来了，一直陪着他挨个跟亲戚打招呼，没来得及看手机。”
“你爸爸还真的忙到今天才回去呀？可真不容易。”莫小心上次听他提起过，说他爸爸可能要大年三十才能回京州，她大概知道他爸爸是公职人员，但没想到这么忙。
“嗯，我妈也回来了。家里人基本都到了。你呢？到奶奶家了吗？”
莫小心撇了撇嘴，道：“到了。不过我现在在屋子外面呢。这还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回来过年，你敢相信吗？”
沈熠诚微微有些吃惊，挠了挠前额，出声问：“为什么是第一次？”
莫小心叹息一声，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把她从周晴那儿听来的一些旧事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沈熠诚。
沈熠诚一丁点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他听得极其认真，还时不时给出一些建议，帮莫小心分析情况。
莫小心一直是有苦难言。
她从来不曾把家里的事向外人吐露半分，一个是不愿说自己父母的不是，二个是她本身性子怯懦，跟父亲莫立国一样，是个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憋着、放在心里默默消化的人。
可是这会儿面对沈熠诚，面对这个让她放下了所有防备、无条件信任的男人，她是一点都不避讳，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把多年来成长中遇到的来自家庭的苦恼都诉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我宁愿他们离了算了。我妈总说她不离婚是因为我，怕对我有影响，可是我现在感觉他们不离婚，我妈天天在我面前说我爸的不是，才是对我最大的折磨。我觉得这比孤单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