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自己人重伤十多人,轻伤百余人,刘远山觉得这一仗打的真是太厉害了。
几千人群殴,刀箭棍棒不会长眼,就这竟然没死人,确实让人吃惊。
沮授提议,让刘远山先去处置县令以及一干幕僚,但刘远山自行决定,先去看看伤兵再说。
说实话,他有点不信。
很快,他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倒也不是沮授说假话,贪功骗他,主要是这三国的轻、重伤标准,跟刘远山心中的标准完全是两回事。
14个重伤员,全是缺胳膊少腿,甚至被开膛破了肚的,打眼一看,其实跟阵亡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了。
那百余个所谓的轻伤,仅仅是因为没有伤到要害,比如被砍掉了几根手指、一条腿只是折了,还没被砍下来、后背上二三十公分长的刀口……
你管这种,叫特么轻伤?
至于那些被破了相的、大腿上插着箭的、骨折的还能动的,在沮授这些人眼里,就属于无伤的行列。
刘远山挨个儿查看了一番兵士的伤情,以及随军郎中的处置方式,把刘远山看的直摇头。
这哪儿是医人啊,还不如兽医。
考虑到淳于琼大军就快要来了,刘远山也不敢耽搁多少时间,直接命人将那些伤兵抬到了石邑县衙。
县令的大案被征用,权当手术台。又拿了五六个小台灯让兵士举着,这就算是无影灯了。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刘远山就想到过伤兵的问题,王忠身上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仅有的一些能够充当医用的东西。
碘伏是没有的,酒精却是有一些喷剂,刘远山怕不够,甚至还拎了一桶高度白酒。
是的,一桶。白酒是红高粱,是那种5升的大塑料桶。
除此之外,棉布的口罩、毛巾这些剪吧剪吧,能当纱布用;缝衣服的针线也拿了不少,凑合凑合能拿来缝合伤口。
至于手术刀什么的肯定是没有,只能用裁纸刀、剪刀甚至菜刀凑合一下了。
刘远山不懂医术,但在外科手术这方面,他觉得自己要比那些随军郎中强的多。
当即脱了长袍,换了短打,拿过一次性手套戴上,左手拿酒精、右手拎菜刀,“把那个断了腿的先抬上来!”。
伤兵很快被抬到木案上,刘远山之前看过,心里已有预案。
先用毛巾塞住伤兵的嘴巴,以防他一会儿咬了舌头。
再用绳子在大腿上狠狠地扎住。
用刚才烧开,又物理冷却了一些的温开水,将断腿处简单冲洗了一下。
而后拎着菜刀又砍又切,没用几下,伤兵已经露出了骨头茬子的断腿就被刘远山暴力切了下来。
拿过一块毛巾,用酒精浸过,然后堵到伤口上扎牢。
刘远山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抬下去吧,找人日夜不停地盯着,要是发烧了,就用冰毛巾和扇子不停地降温。能不能活,就看这两天了。下一个!把那个肠子流出来的抬来!”
……
县衙大堂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周仓、沮授等人目瞪口呆。
地上跪着的石邑县令甄腾,以及十数名幕僚、地主老财,个个脸色苍白,面如死灰。
刘远山见自己说了话,半天没人应,心里直纳闷儿。
扭头看向寸步不离的王忠王显:“愣着干嘛呢?赶紧的呀!一会儿那些人失血过多,怕都活不成了!”
王忠率先反应过来,猛地打了哆嗦:“遵……遵命!”
说完踢了王显一脚,兄弟俩人又招呼几军士,这才将案子上的人抬了下去。
至于那个断腿的患者,刚才刘远山拎起菜刀的时候就已经晕过去了,睡的很安详。
刘远山一边端着盆子冲洗着案子,一边看着下方众人:“你们别都这副表情,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事,不熟,多搞几次就顺当了。”
众人心里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小主公脸上还带着稚气,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他们不知道,刘远山早年在矿山上开大车,经历过某次透水事故,帮人搬过两天尸体。
后来还帮同行处理过几次车祸现场。
那些场面的血腥程度,一点儿不比眼前的差。
他虽然不懂医,但大概知道流程,最主要的是,见过血,胆子大!
至于最终的治疗效果会如何,他自己也没底。
这年头,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有点儿酒精消毒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能不能活看天吧,总比放在那里不管等死的强。
浓烈的血腥味儿充斥在县衙的大堂前,周仓等武将还好说,沮授这样的文人就受不了了。
冲出门去扶着柱子就是一通吐,胆汁儿都下来了。
刘远山看到,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看到案子上的血水流到了大堂上,眼瞅要洇到跪在地上的甄县令等人身上了,这才指了指边上,说:
“先把他们都关起来。除了他们,城里城外的那些豪绅富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带人抓到牢里去,等我忙完了再处理。”
“守城的事,周大哥你和几位将军商量商量,兵力如何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