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你闭嘴!”王氏沉声道,“瑶儿她娘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但这跟瑶儿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骂瑶儿她娘去,别在这里迁怒瑶儿!”
说完,她又转身望向阮青瑶,一改之前的横眉竖目,柔声说道:
“瑶儿,你想救你外祖父的心,舅母明白,可刚才孙御医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箭,它的箭头带有三个尖锐的钩子,不是力气大就可以的。”
谢仲晖也跟着道:“瑶儿,你坐在床边陪着你外祖父就好,救治的事,交给我们来操心。”
“你们准备怎么操心?”
阮青瑶寸步不让,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温柔小意谁不会?只是,外祖父命在旦夕,温柔小意救不了外祖父的命,她必须强势。
谢仲晖和王氏皆是一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御医不敢拔箭,神医远在边境,他们能怎么操心?
只有干着急的份!
阮青瑶面色冷凝地质问:
“你们所谓的操心,就是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外祖父鲜血流尽,中毒而亡?”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谢蔓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反驳:
“你以为我们不想救吗?我们都快急死了好吗?我们正在想办法啊!我们一
定能想出办法的!”
“什么办法?”阮青瑶逼问。
“我们,我们......”
谢蔓语无伦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阮青瑶扬眸看了众人一眼,问:
“既然你们没有办法,为什么不让我试一试?”
谢蔓尖声反问:“这种事情,能试吗?万一失败怎么办?”
“不会失败!”阮青瑶一脸笃定。
谢蔓:“......”
阮青瑶她疯了!
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哪来的自信拔倒钩箭?
不是疯了是什么?
所有人全都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崇武院中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谢恒虚弱却又沉稳的声音:
“瑶儿,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阮青瑶转身望向谢恒,目光清澈。
谢恒:“好,那就你来。”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阻止。
谢仲晖:“父亲,兹事体大,千万不能冲动。”
王氏:“父亲,瑶儿她孝顺,可拔箭,不是孝顺就可以的。”
......
谢恒望着谢仲晖道:“那就换你来。”
谢仲晖吓出一身冷汗:“父亲,我没把握,万一......”
“那就你来。”谢恒转眸望向王氏。
王氏连忙摇头:“父亲,我......
”
“所以,你们都没把握,为何还要阻止瑶儿呢?”
谢恒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谢仲晖左右为难。
拔箭,势在必行。
再拖下去,就会像瑶儿所说的那样:
不是流血而死,就是中毒而亡。
可人性就是如此。
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敢冒险,哪怕已经走投无路。
瑶儿说有十成把握,可他们一个字也不信。
深吸一口气,谢仲晖望着阮青瑶道:
“瑶儿,你说你有十成把握,可你拿什么保证呢?万一不行......”
“拿我项上人头保证。”
阮青瑶目光澄澈地望着谢仲晖,一字一顿:
“外祖父若是有什么万一,你们就杀了我。”
众人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集体石化。
谢恒率先回过神来,一脸慈爱地道:
“傻孩子,你尽力就好,这事本来就难,万一失败,外祖父绝不怪你。”
“外祖父放心,瑶儿绝对不会失败。”
说完,她转身望向孙御医,道:
“借孙御医的医药箱一用,可否?”
“当然可以。”孙御医点头。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大伙屏气凝神,全都一脸紧张地盯着阮青瑶。
幸好阮青瑶早就习惯了
这样的场面,毫无心理压力。
否则,只怕还没开始拔箭手就要发抖了。
“剪刀。”阮青瑶目光专注地盯着谢恒身上的箭,头也不回地伸出手,俨然把孙御医当成了小跟班。
孙御医也不介意,拿出剪刀递给她。
阮青瑶接过剪刀,动作麻利地减掉羽箭一圈的布料,露出紫黑的肌肤。
包裹在羽箭上的布料剪得干干净净,羽箭却纹丝不动。
孙御医惊得双目圆瞪。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就这水平,没个几十年军医生涯谁信?
可她分明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吧?
涂上麻沸散,等药效发作后,阮青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羽箭。
箭头上的三个倒钩带出一些紫黑的肌肉和一缕黑血。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