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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2 / 2)

,若天道不公,我为何不能自寻正义?”

那年是沈斯予的十五岁生辰,他回去就是为了化型,然后好光明正大的站在阮檀音眼前。不告而别也是为了留下惊喜。

谁知一别再不相见。

他进入族内时,谷中无人把守,远远听见惨烈的嘶吼声。沈斯予敏锐地意识到,族中可能出了事,躲在树丛里靠近声源。

然后他发现,那声音来自于他的父亲。

十五岁的沈斯予,在自己的生日那天,亲眼目睹长若小臂的剜丹刀没入了父亲的身体。父亲被活剖妖丹,那群人仍嫌不够满意,他们让尚留一口气的父亲被五匹妖兽牵着,硬生生五马分尸。

父亲的头咕噜噜滚到他脚下,仍然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然后便是他母亲。

身怀六甲的母亲被剖出婴孩,连他还没出生的妹妹的未成型妖丹也不放过。

一族二百八十一只涂山狐,悉数在他面前被活剖妖丹,变成了二百八十一具尸体。

那是人间炼狱的景象,血流成河,淹没了圣地的白色地砖。圣洁的九尾狐像被血浸染,像是妖冶的亡灵。

而他也难逃魔掌。

那群人发现了他,便把他带了出来。

妖丹数量够了,他们便以玩弄沈斯予为乐,用了邪术催化沈斯予化型,却不用族中秘术安抚,致使分化那天沈斯予痛到昏厥。

又把他带到地牢,撕下他的耳朵,对他处以极刑,以折磨他为乐。

他那时已吞噬过魔莲,身体恢复速度极快,他们为了测试沈斯予身体的恢复能力,不断地撕扯着他的耳朵。

后来,他们要剖沈斯予的妖丹。沈斯予借黑莲之力,骤然爆发,屠遍地道。

走出地道那天,沈斯予几乎不认得太阳了。

自那天后,世间便少了一只心性纯良的小狐狸,多了一个只穿红衣的魔。

只有红衣才能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血海深仇永世难忘,他所受的那些苦,灭族之仇,地牢酷刑,被迫堕魔……桩桩件件都是歹人蓄意为之。

叫他如何不恨?凭什么不恨?

这么多年来,这段往事一直是沈斯予的逆鳞,猛然被思鹤道君提起,沈斯予反应之大,竟是思鹤道君没想到的。

思鹤道君采取了怀柔政策:“数年之前,你得到这株魔莲之时,本仙便叮嘱过你,若想修成大道,一定要宽容。”

“你之道乃宽容之道,放下仇恨,立地成佛。”

他长叹了一口气:“为何便要偏执若此?你可知越偏执天道越不容你?”

可他的怀柔只引来沈斯予的放声大笑,沈斯予笑得满脸都是泪水,他抬手抹去,想起他那天和阮檀音的对话。

阮檀音半睁着眼说:“有仇报仇以牙还牙,天经地义。”

“天道不容就不容呗。它不容我,我打到它容便是了。修真界不容我我都偏要它容,区区一个天道,哪凉快哪呆着去。”

他之前有过犹豫,屠尽银环本部后,他也想过放下。

可银环再度欺负到他头上,以他刚刚复兴起来的族群威胁他,他凭什么要宽容?

难道要那群人骑到他头上来,再屠族一次,才能证明他一心向道值得飞升?

若天道真的公允,他素来与人为善的父母,族内无数善良可亲的族人,为何要受那般酷刑,死于歹人刀下?

阮檀音说的对,天道不公,他沈斯予为何要循这天道?

只有阮檀音从来不会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也不会觉得他残忍暴戾,更不会对他多有教导,让他违背内心。所以千夫所指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阮檀音不厌恶他。

这天底下只有一个阮檀音。

塔内风起云涌。沈斯予像一个风暴眼,卷起无穷无尽的魔气。

呼啸而来的风声宛若沈斯予的悲鸣,站在魔气中心的沈斯予反而冷静无比。

“你若愿意做天道的伥鬼便去做,与我又何干?”

沈斯予反问:“你说她庸俗,可分明是你辨不清忠义,识不得道理,你甚至没有她通透,你也配做上仙?”

极致的恨意与极致的怒意交缠在一起,沈斯予仰着头,嘲讽的笑意分明,如画的眉眼里写尽决绝。

“我来这天地间,不是为了让你置喙我!我怎么痛快,便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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