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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威廉(3 / 4)

在书里。于是我去读,果然看见第四十二节耶和华的仆人里说,‘看哪,我的仆人,我所扶持、所拣选、心里所喜悦的,我已将我的灵赐给他,他必将公理传给外邦。’”

主教飞快地翻开手里的圣经,然而他翻书的速度甚至没有奥丽加背书的速度快。等到他好不容易翻开《以赛亚书》那一卷时,奥丽加的背诵也正好到了尾声:

“‘……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他凭真实将公理传开。他不灰心,也不丧胆,直到他在地上设立公理,海岛都等候他的训诲。’”

主教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些字句,只觉得越想越有道理:

亚述王攻击犹大时,亚述的拉伯沙基说,你所依靠的埃及是那压伤的芦苇杖,人若靠这杖,就必刺透他的手。所以“压伤的芦苇”便通常被拿来比喻不可靠的人或者事物——这不就是那个满口胡言的威廉·瑟蒙吗?

既然如此,让迷途知返的羔羊,把引发这一切争端和病情的不可靠的象征——芦苇,拿去煮汤喝,也很是合宜。

而眼下,他们位于的因奇梅霍姆修道院,不也是正好位于湖中孤岛上?‘海岛都等候他的训诲’,便正是应和了他们眼下的处境!

眼下不光是主教和修女对奥丽加的看法发生了质的变化,就连威廉·瑟蒙也在心底大呼不妙。

他能冒充威廉医生的身份到现在,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蠢人,在奥丽加忽然展示出与众不同的神异之处后,越想就越觉得害怕,越害怕就越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

早知道她是有真本领的人,我就不该来找死!

眼见主教对他投来的眼神愈发不友善,威廉·瑟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颤巍巍地擦了擦头上越来越多的冷汗,赔笑道:

“误会,都是误会。一定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以至于我都被冻到说胡话了……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我这就回去购买赎罪券,以抵消我对神灵的使者的不敬之罪……”

威廉·瑟蒙一边说一边偷偷往外溜走,试图把这件事浑水摸鱼地给抹过去。按照他的想法,就算奥丽加想跟他算账,也不能在明面上算,因为神灵的使者肯定是好人,好人都要面子,不愿坏事做尽逼死人。

但很可惜,奥丽加不是什么好人,她连神灵的使者都不是,只是一缕从三百年后而来的、心怀不甘的幽魂。

于是在威廉·瑟蒙的脚即将踏出修道院大门的那一刻,奥丽加不着痕迹地飞快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陡然高声道:

“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都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耶和华就后悔造人在地上,心中忧伤。”

“于是我听闻,那第六印要被揭开,我看见日头变黑像毛布,满月变红像血。”3

在奥丽加开口的那一瞬间,墙上钟表的指针晃晃悠悠地指向了下午三点钟。悠长的钟声响起,第九时辰的祷告本该于此时开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异变陡生!

太阳的光芒开始飞快地暗了下来,在逐渐失却光辉的白日,冬日寒风的呼啸便愈发显得可怖了,一时间整座因奇梅霍姆修道院——不,是能观测到这次日食的整个英格兰与苏格兰地区,都陷入了短暂的恐怖与混乱。大街上原本还在奔跑的马车瞬间脱缰,一路撞翻行人无数,年幼的孩子瑟瑟发抖地伏在母亲的怀中,最坚定的牧师都被骇得脸色惨白言语不能。4

在修女们此起彼伏、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威廉·瑟蒙一瞬间魂飞魄散。他哆嗦着转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了奥丽加的双眼,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自己必死无疑: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五岁孩子的眼神。

她在看任何人任何事物的时候,都未曾投注更深一层的感情,而是用完全量化的标准在衡量每个人每件事物的价值。而在她的眼中,自己的价值只有死。

果然奥丽加稚嫩的声音又在此时响起。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她的言语便像是渡鸦的鸣叫,像不绝的丧钟,字字句句都在宣判着威廉·瑟蒙的末路:

“你要谋害与你同行地上的兄弟姐妹,你要背叛神的指点,于是你罪的工价是死。”

如果说在此之前,主教和修女们对奥丽加的态度,只不过是完成了从半信半疑到心悦诚服的转变,那么这次日食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把他们变成了天主教最虔诚的信徒,奥丽加最忠实的拥趸。

天色愈发暗了下来。被突如其来的日食给吓得跌翻在地的主教本就六神无主,被奥丽加这么一提醒,瞬间明悟了过来,把所有的锅都扣在了瘫软在门口的威廉·瑟蒙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家伙信口开河,污蔑神灵的使者是女巫,那怎么会有今日的异象,怎么会惹得神灵发怒?如今之计,必须先把这个率先挑事的家伙给解决掉,好平息神的怒火!

幸好这次日食的时间不算很长,只有八分钟。八分钟一过,之前还恨不得钻进桌子底下的主教终于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而他爬起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瘫软在门边的威廉·瑟蒙声嘶力竭地咆哮了起来:

“……火刑!威廉·瑟蒙,你这胆敢对蒙受天主与天使启示的使者不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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