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的那一晚,林家二老曾私下找过我,说了很多。他们没有威逼利诱,只是阐明事实。”
“最触动我的一句话,是林伯母说的——如果小赋适应不了普通而琐碎的生活,你们的爱情也将随之磨灭殆尽。到时候,你还能抽身离开,而失去继承权、失去梦想、失去爱情的她,还剩下什么呢?”
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邵风说:“对我来说,深爱意味着隐忍、退让,以及成全。我以为只要我退让,她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陆泽仪有所触动,却不能认同。因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必须得到。
邵风苦笑,自嘲道:“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不得不低头。在你眼里,我现在一定是懦弱的小丑吧?”
这一回,陆泽仪没有妄加评判,只是说:“她没有回林家,也不再设计珠宝,在江曲市经营一家私房菜馆,日子过得悠闲富足。”
但邵风知道,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突然间,江亦清不请自来:“她在等你。”
“她甚至不知道你是生是死,守着一腔心念,一直等下去。”
江亦清至今还记得,林冬赋眼里的悲伤。
邵风颓然垂眼,喃喃自语:“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实现梦想……”
想象中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唯一真实的事情,是他们分开多年都不曾忘记彼此。
江亦清拿出在沙滩上拾起的项链,塞回他手里:“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她,记得向她道歉。”
项链里有他们年少时的合影,是这一生最珍贵的回忆。
只是,邵风仍在犹豫,陷入愧疚与遗憾。
江亦清望着他,目光雪亮,仿佛是能够破开一切伪装的利箭:“她一直在等你。”
邵风攥紧吊坠,眉宇深锁,长久不言。
江亦清又递给他一张字条:“这是林姐的手机号。”
邵风愣住,随着指端捏皱纸张,心也变得皱巴巴:“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同样的号码。”
江亦清说:“我猜,她怕你找不到她。”
邵风喃喃重复着:“她怕我……找不到她……”
江亦清注视着他,显露出罕见的锋芒:“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如果你还要否认这份感情,我就真替林姐不值。”
邵风闻言,愈发攥紧那条项链。
江亦清默默想着:真希望林姐选择的人不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