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喝了大半壶酒,嘀嘀咕咕这么长时间的容见也有些困了。
他打了个哈欠,松开手中的酒盏,靠在柱子上的身体缓慢地往下滑,眼看着整个人就要瘫倒在走廊上,最后却枕在了明野的腿上。
时值黄昏,过了最热的时候,日光不再那么刺眼,然而令人感觉到舒适。
明野也浪费了半个下午,和醉鬼容见聊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容见困极了,他蜷缩在明野的腿边,像是白日做梦一般的呓语:“等到……你会,会让我离开吗?”
明野的动作很轻,为容见梳理着鬓边的碎花,随意地回答:“会吧。”
但并不承诺期限。
容见听到了这个答案,就像很容易哄好的小朋友,放下心事,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明野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什么也没做,直到日落西山,容见也没有醒来。
终于,他站起身,将容见打横抱起,那些碎发飞扬在风中,他们走进了殿内。
布征再看不到了。他想起内务府问自己的话,觉得现在总算有了明确的答案。
明野本来打算把容见放回他一贯睡着的软塌上,但走近了才发现软塌太小了,犹豫了一瞬,抱着睡得很沉的容见,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又解开幔帐,放了下来,与外界隔绝开来,就像将容见藏在里面。
*
由于还算温和的酒精,容见睡了穿越后最好的一觉,醒来的时候心情也很好。
但好心情只持续了一刻钟,他很快就想起了睡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酒量很差,没喝多少就醉过去了,明野又来钓鱼执法,导致他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说讨厌明野,给明野灌酒,拉着明野的手,不让他走,非要浪费这个人的时间。
容见:“……”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虽然他毫无印象,但醒来的地方确实明野的床,这件事也很可怕。
明野应该没有洁癖,但是他对私人领域的界限非常看中,所在的地方,不能留有别人的痕迹,所以容见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没料到一朝喝醉了酒,胆大包天,连明野的床都敢睡了。
一想到这里,容见心如死灰,觉得命不久矣。
容见捂着脸,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明野叫他的名字。
他一抬头,看到明野站在不远处,好像没有生气,只是说:“容见,下次别喝酒了,你睡了快七个时辰。”
语气很温和,和平常很像,又有些不太一样。
笨拙的容见不能明白。